埃勒里·奎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什么都没有嘛,”萨姆咕哝道,“一堆没有意义的老套话。喂,医生!”萨姆吼起来,席林医生努力睁开他的小圆眼睛,“这儿可不是旅馆,要睡就回家去,我会想办法让二十四小时内不再发生任何谋杀案。”
席林医生挣扎着站起来。“噢,好,要说到做到。”他说着摇摇晃晃走向房门,忽然又停下脚步,这时门贴着他的肥脸打开了,雷恩正站在门口对着他笑。席林医生傻乎乎地没回过神来,随即连声道歉,一边让开路。雷恩步入房间,席林医生则出门回家了,一路哈欠连天。
萨姆和布鲁诺站起身。布鲁诺带着真诚的笑容说:“欢迎,雷恩先生,很高兴再见到您。昨晚我还以为您化成一阵烟了,您消失到哪儿去了呢?”
雷恩坐到椅子上,将李树手杖置于双膝间。“你必须把一个演员的戏剧性行为视为当然,布鲁诺先生。有效吸引观众的舞台手法,首先便在于学会戏剧性地退场。但是会让你失望的是,我的消失并没有任何神秘的意味可言。有必要了解的情况,我都已瞧在眼底,现场也再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了,所以我便回哈姆雷特山庄我的庇护所去了……噢,巡官,在这个暗沉沉的日子里,你可还好?”
“马马虎虎。”萨姆没多大兴致地回答,“对一个老演员来说,您起得真早,不是吗?我以为你们演戏的——噢,对不起,雷恩先生——我以为演员都是一觉睡到午后才起床的。”
“不尽然,巡官,”雷恩眨动着清澈明亮的眼睛,“从人们不再寻找圣杯起,我从事的行业便是地球上最具活力的一种。今天早晨,我六点半起床,先在吃早饭前习惯性地游了两英里的泳,再坐在早餐桌前满足我高涨的食欲;接着,我试戴了奎西制作的新假发,那是昨天完工的,奎西自认为是得意之作;然后,我和我的导演科罗波特金、我的舞台设计师弗里兹·霍夫商讨问题,再一封封阅读我收到的信件;最后,我进入莎士比亚所在的年代,徜徉在那神奇而辉煌的古老岁月中——现在是十点三十分,我来到了这里,如何?就这么一个平凡的日子而言,你不觉得这是个美好的开始吗?”
“当然,当然,”萨姆回答道,尽量让语气配合雷恩的欢悦,“但你们退休的人,总不会像我们这些身处工作压力之下的人一样,有一大堆的麻烦事,比如说——谁杀了伍德?雷恩先生,我是不会再求教您有关那个名叫X的神秘凶手的事了——您已经知道是谁谋杀了朗斯特里特。”
“萨姆巡官!”雷恩的语气仍然很轻柔,“你是逼我引述布鲁图<a id="zw1" href="#zhu1"><sup>[1]</sup></a>的那段话吗?‘我将耐心聆听,并寻求得以既聆听又回应如此崇隆事物之机,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我高贵的朋友啊,请深思我言。’”雷恩笑起来,“你们拿到了伍德的验尸报告吗?”
萨姆看着布鲁诺,布鲁诺也看着萨姆,两人同时大笑出声,办公室里又洋溢着愉快的氛围。萨姆拿起席林医生的报告,不带任何评论地递给雷恩。
雷恩把报告高举在眼前,心无旁骛地仔细研读。这是一份简洁的报告,用德式花体字一丝不苟地书写而成。偶尔,雷恩会闭上眼睛,集中一下精神。
报告上说,伍德落水时已失去知觉,但并未死亡。昏迷的原因系头部遭到重击,但颅骨并未碎裂。这个落水时昏迷的推断,席林医生写道,可由伍德肺部有少量积水证明,也由此可知,死者落水后在极短的一段时间里尚有生命迹象。报告上总结说,合理的推断是,伍德生前曾遭钝器重击头部,失去知觉后,被人从船上投入水中,并因反复撞击于默霍克船身和码头木桩之间而致死。
报告继续写道,死者肺部有尼古丁,但含量轻微,显示死者生前曾认真减少抽烟量;左腿的伤疤,至少已有二十年的时间,由愈合后的扭曲疤痕来判断,当时为其疗伤的显然并非专业的医疗人员;血糖浓度偏高,但还不至构成糖尿病;有明显的酒精中毒迹象,可能死者生前嗜饮稀释过的烈酒。从身体状况判断,死者系粗壮中年男子,红发,手指扭曲,指甲凹凸变形,说明是或曾经是体力劳动者;右腕部位有骨折的迹象,但早已愈合;左臂有小块青黑的胎记;还有一道两年前阑尾炎手术留下的伤疤;肋骨也曾断过,判断发生时间约为十一年前,如今也已愈合;体重二百二十磅,身高六英尺半。
雷恩读完报告,含笑将报告递回给萨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