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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多久会来一次?”
“几乎每天中午过后都会来——上班前。”
“几乎每天,嗯?见过有人和他一起吗?”
“噢,没有,他总是一个人。”
“文具也是在你这儿买的吧?”
“是啊,隔很长一阵才买一次。墨水,还有一些纸张。”
萨姆开始扣上衣的扣子。“他来这个地方多久了?”
老板抓着他凌乱的白发。“我估计有四五年吧。我说,你是新闻记者,对吧?”
萨姆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在人行道上停下脚步。他瞧见不远处有家成衣店,便走过去查问了一番,发现很长一段时日里,伍德只去买过几次衣服,而且都是一个人去的。
萨姆的眉头越皱越紧,接着他探问了附近的洗衣店、修鞋铺、鞋店、餐馆和药店,这些店里的人都只记得,这几年来伍德偶尔上门,都是单独一个人——去餐馆也是一个人。
萨姆在药店多问了些问题,但店里的药剂师不记得伍德带着医生的处方来买过药。药剂师说,如果伍德生病了,拿了医生的处方,也很可能就近在纽约的某个药房买药。在萨姆的要求下,药剂师开了张清单,列着这附近十一名医生外加三名牙医的姓名和诊所——都在五个街区的范围之内。
萨姆挨家挨户地查问,在每家诊所都说同样的话,问同样的问题:“你可能从报纸上看到,四十二街越城电车上一个名叫查尔斯·伍德的售票员昨晚在威霍肯渡轮上被人谋杀了,他就住在这附近。我是警察局的萨姆巡官,来调查他的一些背景资料,看看有没有人知道有关他的个人生活、交友状况和人际关系的情况。伍德曾经上门求诊吗?或是他生病时你曾到他家看过病?”
四名医生没看过这段谋杀报道,也不认识这个人,甚至都没听说过;另外七名看了报道,但没为他看过病,因此对他一无所知。
萨姆咬着牙,锲而不舍地又拜访了单子上列出来的三名牙医。在第一家牙医诊所里,让他更为恼火的是,他足足坐了三十五分钟才见到牙医;好不容易被请进了诊疗室见了面,偏偏这名牙医是个标准的嘴硬派,宣称没见到萨姆的身份证明便拒绝开口。这种态势让萨姆的眼中燃起了希望之火,他连忙摆出巡官的汹汹架势,恫吓、威胁、咆哮、咒骂全用上了,终于成功地唬住了对方,但牙医的回话却让萨姆一下子泄了气。这家伙不情不愿地说,他根本就不认识查尔斯·伍德。
其他两名牙医对伍德也听都没听说过。
萨姆叹着气,步履沉重地沿着大马路走回小山丘的坡顶,再九弯十八拐地下坡到了渡口,搭船回纽约去了。
纽约。
萨姆回到市区,立刻动身到第三大道电车系统的总公司去。一路拥堵的交通让他原本就颇为难看的面容更添一层痛苦之色。
到了人事部门的办公大楼,萨姆直接要求见人事经理,办事人员马上引领他到一间大办公室。这位人事经理长相颇为沧桑,脸上布满又深又密的皱纹。他赶紧迎上来和萨姆握手。“萨姆巡官,是吧?”他异常热切地招呼,萨姆也礼貌地回应,“请坐,巡官。”经理拉来一张并不怎么干净的椅子,二话不说把萨姆按到椅子上,“我想你是来调查查尔斯·伍德的事吧,太惨了,真的太惨了。”说着他坐回桌子后面,咬下雪茄烟头。
萨姆冷冷打量着对方。“是的,我是为查尔斯·伍德来的。”他粗着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