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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大斧头终于要砍下来了,是吗?”雷恩轻声地问,“是什么样的行动呢?”
“以谋杀查尔斯·伍德的罪名逮捕约翰·德威特。萨姆和我一致同意,证据确凿无疑;局长听我报告了整个经过,也支持我们动手抓人。要以谋杀罪名起诉他并不难。”
雷恩一下子严肃起来,脸颊上光滑的皮肤更加紧绷。“而且,我相信你和萨姆巡官也认定朗斯特里特同样是德威特杀的,是吧?”
“当然,”萨姆回答,“正如你所说,隐藏着的、策划所有这一切的是X先生,这两桩命案是同一只黑手干的,毫无疑问,就像手套之于手一样,套上去正合适。”
“你这个比喻非常传神,”雷恩说,“巡官,极其传神。布鲁诺先生,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逮捕德威特归案呢?”
“其实也不急,”布鲁诺说,“德威特并没有逃亡的迹象,但夜长梦多,我们可能明天就动手——”布鲁诺阴沉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没什么新的状况足以改变我们的想法的话。”
“除非上帝插手,奇迹出现,是吗,布鲁诺先生?”
“差不多。”布鲁诺苦笑道,“雷恩先生,我和萨姆到哈姆雷特山庄求助于您,向您叙述朗斯特里特一案时,您曾经说过,您已获得了某些答案,我们逮捕德威特,不知道符不符合您的答案?”
“这有一点点遗憾,”雷恩的声调意味深长,“时机尚未成熟……你们说有破案的把握,这个把握有多牢不可破呢?”
“有把握到起码可以让德威特的辩护律师失眠好几天。”布鲁诺充满自信地反驳,“大体上,控方主张起诉德威特是基于以下这些论据:根据目前的证据显示,德威特是和伍德同时上默霍克渡轮的,且到谋杀案发生为止,来回两次共有四趟渡轮,他一直在船上,船上所有的乘客中只有他一人如此,这一点非常重要。而且,德威特自己也承认,命案发生后他打算马上下船。至于为什么他会连乘四趟船——本来他不肯承认,还是我们逼问出来的——德威特的解释非常牵强,谁听了都知道是假的。此外,他说和别人约在船上见面,又拒绝透露对象和原因,更是无稽之谈,我们很容易就能证明这纯属捏造,是不折不扣的谎言。这里,有两样简单的事实:之前根本没有这通约会的电话,而他所说的这通电话既没记录也无法追踪。总而言之,结论清清楚楚,这通电话和打电话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是德威特想象出来的。雷恩先生,到此为止,您的看法如何?”
“听起来一切言之有理,但缺乏直接证据,请继续说下去。”
布鲁诺的神色严厉起来,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又说道:“谋杀现场所在的顶层甲板,德威特很容易就可以上去——当然,对于船上其他人也一样容易,这是事实——而且,从十点五十五分起,就一直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德威特。死者身上的雪茄,德威特承认是他的,从品牌和雪茄带子上的姓名缩写看也只可能是他的。德威特却声称他从未给过伍德雪茄——很明显是开脱罪责的遁词,这反倒成为一项更有力的证据,因为这说明在死者身上发现的这支雪茄,不可能是谋杀案发生前德威特在别处送给伍德的。”
雷恩轻轻地拍手,表示无言的赞美。
“而且,伍德上船时身上并没有这支雪茄,很明显是上了船后有人给他的。”
“有人给的,是吗,布鲁诺先生?”
布鲁诺咬了咬嘴唇。“起码,这是很合理的假设,”他又说,“到此为止,这支雪茄的存在足以论证我提出以下论点,即:德威特在船上见过伍德,并且谈过话——这个论点的另一个重要的证据在于,德威特承认他坐了四趟船,而这段时间正好和伍德上船到被杀害的时间完全吻合。因为,我们可以认定,雪茄是德威特在船上给伍德的,要不然就是两人谈话时伍德跟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