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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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叫了四位打扮光鲜亮丽的女孩来面谈,全部都长期失业。但她们态度倨傲,没有任何如何改善自身情况的基本概念,只是无耻地要求广大民众从钱包里掏钱,施捨她们。那真的很令人恼火,但安奈莉一如既往,试图引诱她们进入她的陷附:倘若她们不想学习任何技能,又不能保住工作,她们就得自负后果。安奈莉可是有法律作靠山。
安奈莉的经验告诉她,要不了多久,这四个贪婪的女孩就会带着医生证明回来,宣称她们因各式各样的理由不适合工作。她们编织的藉口毫无逻辑:忧郁、膝盖无力、从暖气上摔下来脑震荡、大肠激躁症,还有一连串无法用肉眼观察或简单检查就能推断的各类毛病。她曾试图说服部门经理,出面驳斥医生的荒谬诊断,但出乎意料,这问题似乎过于敏感,经理不甘愿冒大不讳,所以医生就继续肆无忌惮地开着毫无事实根据的请假条,好像医生只擅长如此。
今天露面的一位女孩,没有展延她的医生证明,因为她抵达医生办公室时已经太晚。当安奈莉问起原因,并强调準时赴约的重要性时,那蠢女人竟然告诉安奈莉,她在咖啡馆和朋友聊得浑然忘我,忘了时间。这些女孩极度缺乏社会历练,笨拙到甚至不知该在何时撒谎。
这答案理应让安奈莉大感震惊,但她习惯了。等她老后住在疗养院时,会来照顾她的也是像爱玛丽或洁丝敏,或谁在乎她们叫什幺名字的这种女孩,而这才是最糟糕的。
<b>老天爷</b>,安奈莉的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等她老后住在疗养院时,那是她刚才的想法。但谁说得準,她真能活那幺久吗?医生不是暗示这类乳癌得严阵以待吗?即使他们最后切除肿瘤,癌症也很可能已经扩散了,他们还不能确定情况如何。
「妳怎幺不辞掉社工的工作?」露丝说,将她的思绪拉回。「妳有钱啊。」
这是个难以回答的尴尬问题。将近十年,安奈莉的社交圈总以为她中了刮刮乐,赢了一大笔钱,她也没阻止这种不实的错误谣言到处流传。在流言四起的同时,她就像透过不正当的手段,取得了某种地位。这样的光环,是她以其他手法都无法企及的。人们仍视她为一只无聊、阴沉、乖张的灰色小老鼠,事实上也是如此,只不过在现在,她变成一只神祕兮兮的灰色老鼠。
他们会问,为什幺她不把钱大笔大笔地洒在自己身上?她为什幺还穿着廉价衣服到处晃?她为什幺不买昂贵珠宝或去度个有异国情调的假期?他们不断追问着「为什幺、为什幺、为什幺」。
当年她在工作中玩刮刮乐,不禁欢呼出声。五百克朗打破了她的赢钱纪录。安柰莉的胜利呼喊,引得露丝急急忙忙从隔壁办公室跑过来,探听这场骚动。
「我赢了五百!妳能相信吗?五百!」安奈莉欢呼。
露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可能是她第一次看到安奈莉微笑。
「你们听说了吗?安妮─琳赢了五十万!」那女人倏地尖叫起来,而这个消息就像野火燎原般,延烧整个办公室。之后,安奈莉为大家买了蛋糕,私底下觉得让大家抱着误会也没什幺大碍。那个误会提升了她的地位,使她的能见度变得更高。后来,她却渐渐无法摆脱这个谎言,同事又常看她工作勤奋而挖苦她,但这些又是后话了。安奈莉两相权衡,发现人们认可的眼神,强过抱怨她小气的责难。
此刻,露丝又问起她为何不乾脆辞掉工作。她究竟能回答什幺?也许在这个谜团自行解开前,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也就是说,在她成为死者之列时,答案自然会明朗。
「辞掉工作?谁会代替我?」她严肃地回答。「和珍妮特同年的女孩?那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