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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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史蒂芬妮在二〇〇四年惨遭谋杀,那时费里泽已经八十六岁,身体虚弱,得坐轮椅,所以他不可能是凶手。」他大声说出心里的思绪。「他更不可能杀害他妻子,因为她在他死后十多年才过世。」
「我只是说,我认为两个案子间有某种关联,也许马库斯是对的。」
卡尔点点头。在如此仓促的时间内,能蒐集到这幺多资讯,实在令人刮目相看,而且想想,阿萨德说了那幺多案情,却没有如往常般犯下语言错误。他突然变得能操流利的丹麦语了,真是教人惊奇。
他看看阿萨德,他正若有所思地瞪着他们驶过的房子,满脸睿智。
<b>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阿萨德?</b>他边想边右转。
※※※
那通打到悬案组的匿名电话号码,是登记在轧铜厂附近较为朴实的社区内。卡尔匆匆瞥了社区一眼,从屋况到周遭的凌乱程度,足可引发他心中的阶级偏见。
「你想他是回收废铁的吗?」阿萨德问道。卡尔不禁点头,这些废弃的割草机、脚踏车、车子残骸和其他生鏽的车辆,也许能引发某些男人内心深处的囤积和保护本能?
开门的家伙和这片毫无希望的坏品味垃圾非常协调。他身上的那套运动服也该洗一洗了吧。头髮凌乱油腻,噁心至极。保持距离绝对比较健康。
「你是谁?」那男人吐出的恶臭足以杀死人。卡尔不禁倒退一步,给那男人当面甩上门的机会,那是说,如果他想这幺做的话。
「我是那个你打电话的人。」卡尔看看手錶。「就在整整五十二分钟前。」
「打电话?我不晓得你在说什幺。」
「你的名字是班尼‧安得森,这位阿萨德正在用语音辨识系统录下你的声音。给他看录音器,阿萨德。」他用手肘推推阿萨德,捲髮的脑袋非常灵光,立即掩饰他的困惑,从口袋里掏出智慧型手机。
「等一下,它在处理资料。」那只臭鼬显然带着狐疑的表情盯着手机,但阿萨德临机应变。
「是,结果吻合。他就是我们在警察总局录到的那个家伙。」阿萨德的眼睛盯着空空的手机萤幕。「你被当场抓到了,班尼。」他逕自看着萤幕说道,按了几个按钮,假装退出程式,再将手机放回口袋。
「嗯,班尼,」卡尔的口气带着少见的权威感。「我们已经确认就是你在一小时前打匿名电话给警察总局一位调查人员。我们过来确认你打那通电话背后,是否有任何犯罪动机。我们能进去聊一下吗?还是你比较想要现在就跟我们去哥本哈根警察总局?」
他没有机会回答,阿萨德已经用全身力气推开门。
※※※
卡尔走进那栋极度滞闷的房子时,喘了好几次气,但当他习惯了屋内的恶臭后,便对班尼‧安得森出重手。两分钟内,卡尔便让班尼清楚了解眼前的态势。那些恶意的企图、暧昧不清的动机、暗示和祕密指控全回过头来紧咬班尼不放。直到班尼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后,卡尔才改变攻击轨道。
「你说你喜欢萝思?但那和她父亲之死有何关係?你能解释吗?」
那男人伸出骯髒不堪的手指,在满满的菸灰缸里摸索香菸,捡起烟屁股点燃。
「我能问,像你这样的警官有在轧钢厂工作过吗?」
「当然没有。」
「我想也是,所以你不可能了解那里的情况。我们每天都面对极大的反差:巨大的工厂建筑,而易受伤害的小人物在里面工作,试图操作功能强大的机器;与高温搏斗,有时温度高到你得走去外面,吹吹从峡湾吹来的风,让身体冷却下来;你知道这份工作很危险,能在几秒钟里夺你性命,手指上越来越硬的茧和你小孩沉睡时的柔软脸颊相比,是那幺极端。你没在那工作,就不可能了解其残酷野蛮程度。当然,我们之中有人会变得像轧延的钢胚一样坚硬,而有的人却变得心软如奶油,这无可避免。」
卡尔对这番流畅自如的独白很是吃惊。这家伙年轻时念过修辞学吗?
「我觉得你不该低估每个人的工作,安得森。警察的工作有时也相当残暴野蛮,因此,我当然了解你在说什幺。」
「是的,或是驻地的士兵,或是急救人员,或救火队。」阿萨德插嘴。
「也许吧,但还是有所不同,因为在你的行业里,你可以为可能发生的事作万全準备,但在像这样的工厂里,不是每个人都如此。我就不认为萝思有心理準备。在那种工作环境下,有萝思参与,对我们而言简直是上天的恩典,但这又是种对比,你们懂吗?像萝思这样年轻脆弱的女孩,来这幺残暴的工厂工作。这里的每件事都很野蛮──钢板、轧钢机、高温。男人因工作而变得铁石心肠,反差变得太大,难以忍受;而萝思太年轻,对工厂而言过于稚嫩,我的意思只有这些。」
「你在工厂的工作是什幺,班尼?」卡尔问。
「有时我坐在控制室里的老旧控制桌前操作轧钢机。有时候,我负责检查工作站。」
「那听起来是很大的责任。」
「所有员工的工作都有一定的责任要担。那样的工作场所若有人搞砸,会相当危险。」
「萝思的父亲就搞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