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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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望向阿萨德。「阿萨德,你可以有几天不用进办公室,你觉得如何?」
「和哈迪有关吗?」
「不是,我希望你去找琦蜜。我们必须进一步了解那帮寄宿学生,其他人就交给我处理。」
阿萨德看起来似乎在想像他穿越哥本哈根的大街小巷寻找无家可归的游民,而卡尔却在温暖的房间里舒舒服服的和那些有钱人喝咖啡、飮酒,至少看在卡尔眼里是这种感觉。
「我有点糊涂了,卡尔。」他说:「我们还要继续追查这案子吗?刚才不是才接到命令要我们放手吗?」
卡尔皱起眉头。阿萨德真该闭上那张嘴,毕竟谁知道萝思的忠诚度有多高?谁知道她为什幺要到下面来?这也是为什幺卡尔没有要她参与实际调查的原因。
「既然阿萨德提到了。是的,警察总长禁止我们涉入此案。妳有问题吗?」
她耸耸肩说:「我没问题,不过下次换你準备蛋糕了。」然后一把抓起那些塑胶袋。
※※※
阿萨德接到指示后便离开办公室,不过他每天要打两次电话向卡尔报告寻找琦蜜行蹤的进展。他出门前拿到一张清单,上面列出必须解决的事情,包括向市公所、城里警察、市政府社会局、希勒罗德街上管理游民的教会赈济所人员打探消息,以及寻找其他可能的地方。对一个一身沙漠习气的人来说,这项任务十分艰鉅浩大,尤其琦蜜在街上游蕩的消息又是得自于瓦尔德玛‧弗洛林的口中。瓦尔德玛听到的会是最新消息吗?此外,那帮寄宿学生声名狼藉,所以也不能忽略琦蜜或许已不在人世的可能性。
在阿萨德离开后,卡尔翻开那份浅绿色卷宗,写下琦丝坦—玛丽‧拉森的身分证号码起身来到走廊,萝思正奋力与影印机缠斗,将一张又一张纸挤进去,看在眼里让人不安。
「我们应该在这里放几张桌子,才能把东西放在上面。」她眼睛抬也没抬劈头就说。
「喔?要特定品牌吗?」卡尔歪嘴一笑,语带嘲讽的说完便把身分证号码递给她。「我需要和这个号码有关的一切资料。最新的停留之处、可能去过的医院、社会救济支出、教育背景,若父母还在世的话也要他们目前的居住地址。先把影印放一边,我希望尽快拿到资料,而且是全部。麻烦妳。」
她直起身,穿着细跟高跟鞋的两脚站得直挺挺的,目光停留在卡尔的喉头,让人觉得很不自在。「十分钟内你将拿到桌子订购单。」她就事论事回答。「我有很多贝克邮购型录,里头有可调整高度的办公桌,一张约五千至六千克朗。」
卡尔失魂落魄的把货物丢到购物车里,梦娜‧易卜生的影像盘绕着他的思绪久久不去。他首先注意到她没戴婚戒,还有被她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喉咙永远乾渴得要命。又一个很久没有和女人在一起的徵兆。他妈的。
他抬起头,就和其他不知所措,四处打转的客人一样,想办法要在宽敞的大卖场搞清方向。只是要买包卫生纸,却走到化妆品柜,真是令人抓狂。
徒步区底那家老旧布料店的拆迁工程差不多接近尾声,阿勒勒已经不再是电视剧中那座寇斯贝克城❖。不过,卡尔很快也不会在乎了。他若得不到梦娜‧易卜生,依他之见,他们也应该拆了教堂,改建成一家超级市场。
❖Korsbak,丹麦电视剧《Matador》中的虚构城市。
「见鬼了,你究竟买了些什幺啊?」他的房客莫顿‧贺蓝拿出购买的东西时问道,一边向卡尔抱怨自己今天过得糟糕透顶,除了上了两堂政治学,还在录影带店工作了三个小时。的确,时间确实冷酷无情,卡尔完全能够理解。
「我想你今天可以煮墨西哥辣豆给大家吃。」卡尔说,对莫顿叨唸如果他买了豌豆和肉会比较实际一点的话置若罔闻。
他让莫顿回餐桌料理食物,自己上了二楼,音乐声从将贾斯柏的房门一路传到楼梯上,门后的他正伴随着齐柏林飞船的重击音乐声,蹲坐着和任天堂游戏里的士兵竭力厮杀。至于他那殭尸女友则坐在床上,拚命往世界各地发送简讯,平息自己想与人接触的渴望。
卡尔叹了口气,想当年他在布朗德斯勒夫和那个叫梅琳达的女孩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多幺有创意啊!电子产品万岁、万岁、万万岁!幸好他没有受到污染。
他脚步蹒跚的跌进房间,床舖彷彿具有魔法把他吸了过去,若不是二十分钟后莫顿呼喊他吃饭,床舖将会赢得最后胜利。
他仰躺着,双手交缠在颈背后呆视房间一角,一面想像梦娜一丝不挂躺在他身旁被单底下伸展蠕动的画面,心里暗忖如果再不快点替自己找个机会,他的小丸子肯定会继续萎缩下去。要不找梦娜,要不到酒店钓几个马子解除欲望,否则他乾脆马上报名到阿富汗的警备队算了。宁愿脑子里吃颗硬子弹,也不要裤裆里两颗软趴趴的蛋。
贾斯柏房间里的帮派饶舌歌曲如大军进犯般穿透墙壁,偶尔还夹杂着类似大量金属塌陷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他是否该过去发一下牢骚,还是自己摀住耳朵?
卡尔最后选择拿枕头把整颗头包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动作,他想起了哈迪。
完全无法动弹的哈迪,即使额头发痒也无法抓一下,除了成天思考,什幺也不能做。换作是卡尔瘫躺在床上,老早就疯了。
他望向他和哈迪、安克尔三人彼此手搭肩的照片,三个他妈的好警察,卡尔心想。上次去霍内克看望哈迪时,他为什幺意有所指?他说在亚玛格岛有人潜伏在棚屋外面是什幺意思?
他仔细端详安克尔,三人当中他个头最小,眼神却最为炽热坚毅,这个朋友已经过世八个月,但那双眼睛依然历历在目。哈迪真的认为安克尔和那些杀死他的人有关吗?
卡尔摇摇头,感到无法想像,然后又看向其他照片──和维嘉仍如胶似漆时拍摄的照片,当时她最爱挖他的肚脐。接下来旁边那张拍摄于布朗德斯勒夫的农庄,最后一张则是他第一次穿上阅兵制服回家的那天,维嘉帮他留影纪念。
他瞇起眼睛,摆挂照片的角落昏暗不明,然而即使如此,他仍然清楚看见上面出现不该有的东西。卡尔站起身,枕头也滑落一旁,但他只是缓缓走近照片,不顾墙壁另一边贾斯柏播放起另一段骇人欲聋的新噪音。那片痕迹一开始像阴影,等到靠近后才看清楚究竟是什幺。
鲜血很难错认,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沿墙流下的血液痕迹。他怎幺会一直没注意到?那他妈的是什幺该死的东西?
他把莫顿叫来,也把贾斯柏从被液晶萤幕催眠状态中拖出来,当两人的面指着墙角。莫顿和贾斯柏一脸厌恶,表情甚至有点悲伤。
不,那噁心的污秽东西和莫顿没关係。当然,也绝对不是贾斯柏干的,如果卡尔愿意相信的话,应该也不是他的女友。妈的,他简直要疯了。
卡尔进一步检视血迹,然后点点头。
若使用恰当的工具,从撬开大门的锁进到屋内找出卡尔经常会盯着看的东西,在上面涂点动物的血后闪人,整段过程所需时间绝不会超过三分钟。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这段时间,木蓝街上,甚至是整个罗梭霍特公园宛如空城,要找出适合侵入的三分钟并不难。
但若有人认为凭这点不入流的小手段就能吓阻他继续调查,未免也太愚蠢了,那人必须为这件事负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