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2/5页)
欧尔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拨打阿萨德的手机,经过上次的事件后,他现在会注意电池的状况,但电池明明才刚充过电,如今电量却只剩下一半,真令人气恼。
电话那头,阿萨德的声音听来有点惊讶。他们不是不可以谈这件案子吗?
「胡说八道,阿萨德,只是不能在局里公开讨论,搞得大家都知道我们还在查案。听着,去调查一下寄宿学校里还有谁能和我们谈谈。大型资料夹里有毕业纪念册,你去翻翻看那些人的同学名单,或是找出一九八五年至八七年间曾在那儿任教的老师。」
「我已经找过举业纪念册了。」他说。这一点谁都想得到吧?
「我列出了几个名字,头儿,不过我会再继续找。」
「很好。现在把电话转给萝思好吗?」
一分钟后他听到她气喘吁吁说:「是!」在她的词彙里,肯定没有主管称谓容身之处。
「我猜妳正在组装桌子吧?」
「是啊!」如果有谁能在一个字当中同时表达愤怒、抱怨与冷漠,非萝思‧克努森莫属,彷彿当她在进行如此重要的工作时不该被人打断。
「我需要琦蜜‧拉森继母的地址,我知道妳给过我一张纸条,但是现在我没带在身上,把地址给我就好,OK?还有,请别提出为什幺之类的问题。」
卡尔站在丹斯克银行的分行前面,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正在大排长龙。今天是发薪日,此处的情形显然与布隆得比和措斯楚普并无二致,但这些有钱人若是出现在那些地方,他还比较能理解,可是他们竟像其他夏洛滕隆区的居民一样站在这儿排队,理由何在?没有人帮忙他们结算帐款吗?还是他们不懂银行转帐?或者,是卡尔自己不了解有钱人的习惯?也许他们就是会在发薪日来这儿换小额钞票?就像流浪汉只会在维斯特布洛区买啤酒和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性,他心想。他瞧向隔壁的建筑物,看见某扇窗户上挂着律师班特‧克伦的招牌,上面写着「进入最高法院的许可证」。遇上狄雷夫、邬利克和托斯腾这种客户的确需要许可证。
他深深叹了口气。
若卡尔可以从这间律师事务所前过门不入,那幺他对圣经中所有提到的诱惑应该也能置之不理,那扇门里的人是如此邪恶,甚至连恶魔见了都会开心大笑。但另一方面,如果他按下电铃,进去质问班特‧克伦,不消十分钟铁定会接到警察总长的关切电话,之后或许得直接打包行李回家,悬案组从此吹熄灯号。
他站在门前犹豫了好一阵子,无法下定决心。是要冒着被迫提早退休的风险,或是等待下次更好的机会?
比较聪明的做法是就这幺走过去,卡尔心想。但是他的手指却宛如具有生命般按下了门铃。自以为能阻止他调查的人,去死吧!他一定要设法在此打探出一些讯息,而且越早开始越好。他摇摇头,放开了电铃,青少年时期让自己吃足苦头的个性又找上门了──除了卡尔,没人能支配他。
一个低沉的女声请他稍候。过了一会儿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女人的身影随即出现,她穿着货真价实的毛皮大衣,肩上披着名牌披肩。还和维嘉在一起时,摆在厄斯特街皮草名店毕格‧克利斯藤森橱窗中的毛皮大衣总令她讚叹不已,渴望自己能拥有一件。如果她那时得到了大衣,现在极有可能会被某位艺术家情人拿去剪成装置艺术。
女子打开门,脸上露出见钱眼开时才会绽放的灿烂笑容。
「真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出门,而我先生星期四都不在这儿,或许你另外约个时间再过来?」
「不是,我……」卡尔的手本能伸向口袋拿警徽,但那里除了毛线头之外什幺都没有。他原本想说自己正在调查一件案子,基于某些原因,要请她先生回答一些例行问题,如果方便的话,有没有可能请他一、两个小时后回来,不会耽误他们太久时间,但是嘴里冒出来的却是另一回事。
「妳先生去打高尔夫球吗?」
她一头露水望着他。「就我所知,我先生不打高尔夫球。」
「好的。」他深吸一口气。「我很难过必须告诉你这个不幸的事实……妳和我,我们都被欺骗了。妳的先生和我的太太在一起,这真是令人难过,所以,我才唐突来此希望了解自己有什幺筹码。」他观察眼前这个无辜的女人被自己重重伤害,同时还要装出一副绝望伤心的模样。
「对不起,我觉得很遗憾。」他小心翼翼将手放在她手背上。「都是我的错,很抱歉。」说完便回到人行道上,迈开大步快速走向欧德鲁区。卡尔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诧异,没想到他竟然也感染上那种在一时冲动下所做出的行径,就如同他的叙利亚同事一般。
※※※
卡桑德拉‧拉森住在科克路上的教堂对面。这栋五、六百平方公尺大的宅邸附有三个顶车棚、两座楼梯塔、一栋硬砖搭盖成的花园屋舍,以及连绵数百公尺的灰泥围墙,房屋大门上的黄铜加总起来比皇室的游艇「皇家号」还要多,这栋豪宅处处散发奢华雄伟之风。
卡尔观察在一檑玻璃后面走动的人影,心里一阵高兴。有机会了。
来开门的女佣一脸疲累授样,她同意把卡桑德拉‧拉森请出来,前提是如果可能的话。随后门内便响起说话声,看来要把她「请出来」并不容易。
忽然间,门内不愿见客的抗议声安静了下来,卡尔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妳说是个年轻男人?」
对上流阶层那些锦衣玉食、追求者众的女人来说,卡桑德拉‧拉森曾经是她们的完美典範,然而当年杂誌上那位身材曼妙的女子如今已不复见,经过了三十年,很多事情都会产生巨大变化。她身上穿着一件鬆垮的日本和服,露出底下一大截丝质内衣,但卡桑德拉一看见他,立刻明白眼前是个真正的男人,显然尚未对异性失去兴趣。
「请进。」她殷勤招呼着,身上的酒气浓烈刺鼻,绝不只是小酌几杯而已。卡尔推测是瓶好酒,或许是麦芽威士忌,行家还能说出酒的年分。
她拉起他的手进屋,紧紧挽着他往前走,最后来到她以沙哑的声音称之为「我的房间」的地方。卡尔被邀请坐在紧依着她座位的单人沙发上,沙发的位置安排得巧妙,她下垂的眼皮以及更加下垂的胸部坐在那儿可以一览无疑,意图很明显。
她亲切周到──或者也可以说别有用心──招呼客人,直到卡尔表明来意。
「你想从我这儿了解有关琦蜜的事?」她把留着长指甲的手放在胸前,那姿势简直就像在表示:如果他不自己倒下,那幺就让她来。
于是他换了另一个说法。
「我听说这房子里的人通情达理又得体,不管是为了什幺事情上门来,都能获得友善的对待,因此我才会冒然前来。」但是卡桑德拉并不吃这套。
卡尔拿起玻璃瓶帮她倒酒,期望她会因此愿意开尊口。
「那女孩还活着?」她问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同情。
「是的,在哥本哈根街上讨生活。我有张她的照片,你要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