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尸螺河童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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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几种生物根本不会出现在日本,就算是有,一郎也没有捕捉它们的能力,那他到底是吃了什么,导致自己变成了活尸?
我回想着鸟山父子的每一句话,忽然想到鸟山骂一郎时说的“要不是邻居告诉我你天天在沟里抠螺吃丢了我的脸……”,我立刻醒悟!
螺!也就是小龙虾!
一郎常年吃不饱肚子,就到沟里抠小龙虾充饥,而小龙虾最喜欢吃的就是腐尸!
刚想到这里,我突然为自己的推断不寒而栗!
腐尸,是从哪里来的?
一阵湖风吹过,已经被汗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在正午的阳光中,我还是感到全身冰凉。
寄生虫仍在相互碾压,“咕叽咕叽”的搅拌声让我觉得牙根发酸。忽然,我觉得裤脚被“人”拽了一把,身后响起“踢踏踢踏”的声音。
五
如果换作是一年前的我,可能这会儿早就跳起来或者根本不敢回头看。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虽然本事没练出多少,胆子却多少涨了几两。
有一种冤死鬼,会趁人不备的时候拽住行人的腿,如果这时候行人低头看,和冤死鬼的眼睛对个正着(当然肉眼是看不见的),阳气会立刻被吸走。阳气旺倒还算幸运,也要全身冰冷三十六个时辰才能复原;如果阳气虚,那么很有可能因为阳气流尽,横死街头。
中国有句俗话“常走夜路遭鬼打”,指的就是走夜路时遇到冤死鬼抓脚。
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目视前方,把胸口的浊气全部吐出,狠咬舌尖,再将嘴里的唾沫连续咽三口,先抬左腿后抬右腿,自然可以摆脱冤死鬼打脚。
守着两具爬满寄生虫的尸体,我依法炮制做完这些事情,抬起腿时,却发现不对劲。
那个“人”不但没有松开腿裤,反而抓得更紧了,抬腿时能清楚地感觉到“它”拽着裤腿向地面坠。“踢踏”声越来越响,好像有更多只手抓住了我,这次不单单是裤腿,连脚踝、鞋子都被紧紧抓住。
我这才慌了,顾不得许多,低头看去。一只起码有二十厘米长的小龙虾正举着一对大鳌,狠狠夹着我的裤脚。
距离我三四米的地方,野草长得分外旺盛。更多小龙虾从那里钻出,触须在空中不停探摆,在对着船的方向停住,挪动着细细的包裹着硬壳的腿,向船体爬去。
几只夹着我的小龙虾,也松开了大鳌,“咔哒咔哒”开合着,加入了爬向渔船的虾群。
这种东西要是摆在大排档的餐盘里,经过滚油爆炒,再加上辣椒、酱汁、葱、姜、蒜,倒是油光光红通通分外诱人。可是这么多灰褐色的活的小龙虾从脚边爬过,显然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我厌恶地抬起脚,狠狠踩下。“咯吱”“咯吱”,立刻有几只被我踩爆印在泥土里,一堆肉酱从甲壳缝隙中挤出,只有鳌和尾巴还在神经性地抽搐。
我狠狠地又跺了几脚,但是仍阻挡不了小龙虾往船上爬。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小龙虾要吃鸟山父子的尸体!
再往船舱里看去,父子俩的尸体上已经爬满了丑陋的小龙虾,锋利的大鳌深深钳进肉里,猛地撕扯下来,送到嘴边快速咀嚼着。不到半分钟工夫,尸体已经被啃掉了一小半,露出大鳌夹不断的青筋和白骨。
眼看父子俩的尸体就要被这些小龙虾吃干净,我来不及多想,转身跑回树林,从后备厢里拎起装着汽油的备用桶,跑到渔船边把汽油一股脑倒上点着,火苗蹿起,阵阵黑烟中,空气里弥漫着烤熟的肉香味和小龙虾特有的香味。
想到刚才面馆的两父子,仅仅一个来小时的时间,就和他们赖以为生的渔船一起化为灰烬,作为唯一的见证人,我摇着头苦笑着。
难道这就是不可抗拒的命运?
我心里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把汽油桶扔到钻出小龙虾的草丛里,准备用残余的一点汽油把草丛点着。当举着打火机要点火时,我却发现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片草丛的叶子上,居然长着头发!
六
这是一丛两米见方,长得异常繁茂的野生芦苇,油嘟嘟的枝叶碧绿得像翡翠般亮着光泽,但是从嫩芽叶子尖里面,竟然长出了几根头发。我折断一根芦苇,发现茎秆中有几根头发和芦苇脉络生长在一起,向着顶端延伸。
两截折断的芦苇被头发连着,这个场景无比诡异。藕在折断的时候,会有藕丝相连,可是芦苇怎么会长出头发?光天化日下我倒不担心这丛芦苇会突然变成什么妖女把我吃了,我用打火机一点,“刺啦”一声响,发出一股难闻的头油味,头发被烧断卷曲。
我拿着半截芦苇,忽然又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连忙跑到旁边的芦苇丛比较起来。
两丛除了繁茂程度看似完全一样的芦苇丛,果然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我的手微微哆嗦着,因为这丛长着头发的芦苇,让我想到不久前听月野随口讲起的恐怖的传说。
在江户时代,有一位名叫小驹的美丽姑娘居住在本所。在她家附近,住着一个叫留藏的男人,留藏为小驹的美貌所倾倒,狂恋着小驹,曾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小驹,但每次都被小驹冷淡地拒绝了。于是,留藏怀恨在心。一日,小驹因事外出,留藏便悄悄跟在她的身后,尾随至人迹罕至的隅田川岸边之时,他跳出来杀死了小驹,切下了她的一手一脚,然后把尸身和残肢扔进了隅田川中。
从此以后,隅田川边生长出了奇怪的芦苇,它们都无一例外的,只长了单侧的叶子……
这是著名的“本所七不可思议之片叶之苇”的传说。
而这丛长了头发的芦苇,只长出了单侧的叶子。一阵风吹过,那些芦苇好像被砍去一手一脚的人,摇摇晃晃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