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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纬芝跳起身,坐到了写字台边的转椅上。
郝辙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罗纬芝说:“哈!太明白了。”
郝辙动情地说:“我喜欢你。这一次我出发,明天就走了。说不上山高水远,论距离,不过水平移动几公里。但你知道,很可能壮士一去不复还,这就是生离死别。”
罗纬芝撇嘴道:“别那么壮怀激烈、故弄玄虚的。这我都知道,没什么了不起的。”
郝辙激情难抑地说:“我们能在一起狂欢,度过这死亡的前夕吗?”
罗纬芝反驳:“凭什么你说这是死亡的前夕?也许我们都平安地穿越瘟疫。”
郝辙说:“我渴望能尽情地放松一下,忘却这阴霾的压力。我看出来了,你也有这种渴望。孤男寡女的,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本能?在这充满了封建气味的古老王府里,在死亡的翅膀之下,我们纵情欢愉,这本身就是藐视死亡的神话啊!”说着,他又从双人沙发上站起身来,拥住了罗纬芝的双肩。罗纬芝的耳廓正好贴在郝辙的胸膛处,听到了激烈如擂鼓般的心脏跳动,有力而规整。
一股原始的动力从罗纬芝腹部升起,牡丹花似的盛开,蔓延到指端,似乎要将她整个包绕起来,交给那颗蓬勃跳动的心。她是个三十出头的成熟女子,汁液饱满还未苍老,青春仍在却已脱了幼稚,此刻正是清甜多汁吹弹得破的好时光。
她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躲到了床前。平展的大床上雪白的高支纱布单,四角都被紧紧塞压到床垫下,表面绷得像一张白面箩。
罗纬芝这一次的躲避,简直是火上加油,成了一个暖昧邀约。郝辙本想一个箭步猛虎上前,突然镇定下来,一字一顿地问:“我知道你没有结婚。那么请问,你是处女吗?”
罗纬芝瞬间清醒了一半,说:“你怎么还有心思问这个问题?”
郝辙不依不饶地说:“我需要知道答案。”
罗纬芝悄然退了半步,浅笑道:“我并没有答应要和你做什么。”
郝辙正色道:“我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在做什么事之前,我都希望自己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也希望别人明白。我不会强求,也不希望对方觉得这是受骗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