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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逢驹说:“不难设想,这个团队的核心组成人员李元阵亡,对团队必然是重大的打击。他们很可能转入再次试验和研究的阶段,不问世事了。要不然,他们会主动同我们联系,但是现在丝毫没有这种迹象。”
陈宇雄说:“那我们可以动用一切手段侦察和寻找他们。这并不是做不到的。”
叶逢驹说:“强扭的瓜不甜。战胜花冠病毒,并不是他们法定的责任。你只能等着他们再次挺身而出,如果强迫他们,肯定一无所获。他们不是罪犯,锗也不是毒品。而且锗的体积非常小,便于藏匿。就算是不藏,你亲眼看到了,没准儿还以为是一罐子盐。”
叶逢驹接着说:“其次,是我们刚才讲的医生们的态度。我依然坚持那个观点,没有医生肯用这个来路不明的锗。”
陈宇雄很明确地说:“这一点,刚才议过了,不再议。”
叶逢驹说:“好吧,我还有第三点。就是民众能否接受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证明的偏方。当然了,中国有句古话,偏方治大病。不过那作为民间流传的小道消息,个人行为,可以一试。作为大规模的藤行为,这个责任担当不起!”
听到这里,谢耕农说:“叶主席,我算明白你的策略了。就是抽象的肯定,具体的否定。绕了半天,你还是认为不可行。”
叶逢驹说:“只要你们把这三个环节都解决了,我举双手赞同锗。”
沉默。
有一晌没吭气的陈宇雄缓缓地说:“我下面说的话,不是市长的口气,是一个爷爷的口气。”
二人笑道:“市长不要倚老卖老,我们也都不年轻。”
陈宇雄急忙澄清,说:“我可不敢称是别人的爷爷,我只是说自己是陈天果的爷爷。那天,我看到苏雅生命垂危,就死死扣住罗纬芝,希望她能用自己的血救下陈天果的妈。当然了,要是罗纬芝真会因此丧命,我也不敢一定用人家的命换我孙儿的快乐。这点请相信我,我没有那样穷凶极恶。但是那一幕让我深深震撼人在病魔面前多么渺小无力!由此我想到千千万万的花冠病毒病人和他们的家属,多么希望能拯救他们亲人的生命!今天我们手中就握有这种可能性,却如此优柔寡断。我们常说有1%的希望,就要去争取100%的可能。现在我们已经有了95%的希望,而且这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用他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却不能放手一搏,这是耻辱!”他站了起来,眺望远山。马上又坐下了,他知道在那个方向,隐藏着多座酒窖改装的尸体库,个个人满为患。他只得偏转头不去看那个方位。
谢耕农沉吟道:“我有一个方法。既能让李元的团队现身,还能让医生们欣然使用这一疗法,最后是患者义无反顾地接受这一疗法。”
陈宇雄和叶逢驹一起站了起来,说:“快讲!”
谢耕农拍拍头顶,说:“你们先听我讲个故事。”
两老汉大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讲故事!”
谢耕农说:“如果你们不听我的故事,我就不说我的法子了。”他招招手,让等在远处的侍者拿来白酒。“自打知道红酒库都成了停尸房,我就再也不喝红酒了。不是因为心理障碍,是因为只要一联想起这事儿,就觉得亵渎了责任。”
备下简单几碟小菜,几人一边用极小的酒盅喝着白酒,一边嘀嘀咕咕。无论谁看到这几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一人绘声绘色地说,两人似有似无地听,都会惊奇大灾之时,还真有人逍遥自在。
“话说那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路上,离了驼罗庄,到了七绝山稀柿口,前方恶臭,众人无法,猪八戒变成了一口大猪,嘴长毛短半脂膘,圆头大耳似芭蕉,修成坚骨同天寿,炼就粗皮比铁牢。白蹄四只高千尺……”谢耕农微闭着双眼,喃喃自语,很是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