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崎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绝对不要擅自行事,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有什么进展要立刻向我汇报,行动时务必小心。我们还不清楚对方全貌,但对方难保不会使用什么特殊手段对付我们。正崎,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我们要打击的对手是谁。”守永泰孝把自己半生得来的经验传授给年轻的正崎,“是巨恶。”
5
东京地方检察厅所在的霞关一带尽是政府机关大楼,几乎看不到商店、餐厅的影子。下班后想去喝上一杯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去临街的虎门,要么穿过日比谷公园,走到有乐町或新桥一带。两边距离霞关一公里左右,步行很快就到了,但喝完酒回家的时候必须先折返回霞关站,稍微有点麻烦。
正崎并不排斥新桥一带昭和气息浓厚的古旧酒馆,反倒是虎门那边时尚现代的酒吧令他难以适应,提不起喝酒的兴致。他曾经对人美说过这件事,结果换来一句“阿善,你简直就是个老头子”。当时正崎准备反驳,却想不起来自己身上有哪点像年轻人,无奈败下阵来。
正崎走过晚间的日比谷公园,从日生剧场与帝国酒店之间穿行而过。进了JR闸口,眼前是一块写着“新桥方向近道”的破旧标牌。他走进高架下径直延伸的水泥洞口。
新干线高架下的“西银座JR中心”是一条兴建于昭和三十七年的商铺街,全长三百米,门面都是两层楼结构。据说新干线刚刚开通的时候,这里店铺众多,一派繁荣景象。然而时至今日,几乎所有店面已人去楼空,只剩几家年代感久远的小酒馆还在营业。
照着路面的荧光灯仿佛产自上个年代,正崎行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只偶尔碰到几个往车站方向走的上班族。这里人迹寥寥,怎么看都不像是背靠银座中心的街区。差不多走到一半时,正崎看到了悬挂着红灯笼的酒馆。他掀开“虎铁”酒馆的门帘,走了进去。
店里只有两位客人。柜台里的老板正陪其中一个公司职员模样的中年客人聊天,另一个穿夹克衫,戴眼镜的男客人正在桌边豪饮。正崎走到他桌边。
“半田。”
“哦,你来了。”
半田有吉迅速喝完第一杯啤酒。
半田是正崎为数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同龄朋友。两人就读于同一所大学的法学系,至今已有十几年的交情。
正崎在桌边坐下,点了啤酒。冰啤酒端上来的时候,同时还上了些菜,应该是半田先前点的。鸡肉、猪肉、鱼肉,满满的蛋白质。
“怎么全是肉,也得吃点蔬菜。”
“别像个老妈子似的啰唆……我喜欢吃这些,你就别管了。上班那么累,这可是我唯一的安慰了。哪像你,回家有漂亮老婆等着,有爱心餐吃着,大概也不需要在酒馆里胡吃海塞。阿善,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来,给我说说,平时回家都吃什么好吃的呢?”
“黏土做的面包。”
“哦。”
两人沉默下来,各自端起啤酒喝了一口。半田说了句炸鸡很好吃。
事实上,笨手笨脚的人美并不擅长做饭。但即便如此,她每天依然尽心尽力地准备餐食,以至于正崎在吃她做的饭时,总是心怀感激。只是每当回到家,看到那口圆筒形的锅时,他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正崎夹起了半田夸赞的炸鸡,确实好吃。
“说起来,咱们很久没这样了吧,阿善。”半田放下啤酒杯,眯着眼说道,“该有三年了……”
“上个月,你不是还喝得烂醉,闯到我家来了吗?没记性了?”
“不不不,我没说咱俩见面的事。”半田从桌边探过来上半身,“我是说,这三年来,你还是头一次主动约我。”
“原来是说这个。”
“我要是不找你,恐怕到死你都不会主动联系我……”
“我又没什么正事找你,就算有,反正你总会来找我,趁那个时候说了就行。”
“说得也是……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互相都应该多主动联系,维系感情,真正的好朋友应该是这样的。”
正崎慢悠悠地品味着啤酒,心想确实很久没出来喝过酒了。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他几乎都不怎么喝酒。
“你倒是说话啊!”
“你太吵了。”
“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吗?”
半田哭着控诉道。正崎看得出来这家伙大概是太疲惫了。半田依然像喝水一般喝光了第二杯啤酒。或许是因为从学生时代起就喝酒,两人都锻炼出了超常的酒量。
“不说那些了。你今天找我这个朋友是有什么正事要说吧?”
“没什么事。”
“别装了……说吧……真是嘴硬……”
半田从公文包里拿出A5大小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像是刻意吐出了一口气。
“你今天找我这个记者,绝对有事。”
正崎点了点头。半田有吉是一名记者,目前供职于恒日报社。
念法学系的时候,正崎为实现自己当检察官的长久心愿,决心一定要通过司法考试。而同一年级的半田似乎志不在此,升入大四后,半田早早就拿到了进入报社工作的机会。那时正崎问过他,为什么还要来参加面向司法考试的学习小组,半田却说:“你只有我一个朋友,太可怜了。”正崎当即拿着《六法全书》<sup><a id="b5" href="#a5">5</a></sup>揍了他一顿。
之后,正崎顺利当上了检察官,半田则成为社会部记者,两人之间的损友关系持续至今。正崎由衷地觉得,半田没去做常驻地方检察厅的司法记者,真是一件好事。
“我要是进了司法组,恐怕你也不会给我漏口风什么的。”
“我不能那么做。上头本来就严禁普通检察官和记者接触。”
“哎哟,现在不就在私下接触吗?完蛋了。”
“你刚刚说我完蛋了?”
“我可没说。”
“算你识相。”
半田又点了杯啤酒开口说道:“阿善,你特意把我叫到这个地方,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吧?”
“是啊。”正崎也像半田一样,又叫了杯啤酒说道,“这件事的要紧程度不逊于‘新域构想’。”
第四杯啤酒喝完后,半田的笔记本上已经写得密密麻麻。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神情也变得庄重起来。正崎所说的内容足以令他闻之色变。
“野丸正在参加新域的域长竞选,他的秘书曾与大学医院的一个医生往来频繁。这个医生自杀了,恰恰就在域长选举临近的这个时候……”
半田嘴角扯起僵硬的笑。
“怎么说呢……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阴谋……”
“我也这么觉得。”正崎郑重地回答道,“如果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那么可能是有个人杀了医生,伪造成自杀现场。如果是集团规模的犯罪,那这件事背后可能还藏着更大的秘密。”正崎嘴上说着,心里还在不断思量。“只是照这么看,采用这种手法又太不合理了……”
因幡信的自杀现场浮现在他脑海里。特搜部经手的事件里出现自杀者并不稀奇,有人是因犯罪事实暴露无遗,经受不住压力而自杀,也有人是害怕被庞大的组织追责,以自杀逃避责任。
然而,所有这些自杀者里,应该还有不少人是“受人胁迫,被逼自杀”,正崎如此想道。
人一死,一切线索就都断了。死亡是一道横亘的顽固城墙,真相就消失在墙的那一边。“秘书担下一切罪责自杀身亡,议员毫发无伤。”这种宛如电视剧一般的故事情节,待在特搜部里的正崎早已在现实里亲眼得见。
然而那种情况下的自杀,只能按自杀结案,自杀者写了遗书,没有留下可供怀疑为他杀的余地。一个普通人只会按照正常情况选择一个恰当的方式实行自杀,一旦其中出现了破绽,死亡筑起的城墙就会从这个破绽开始崩塌,侦查活动就可能探测到城墙的内侧。
从这一点来看,副教授因幡信选择的自杀方法就过于刻意了。如果是有人想伪造自杀的假象,那这个方法就完全选错了。
“你大致讲一下情况吧。”
半田的话把正崎的思绪拉回现实。半田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摆在了笔记本旁边。他用一只手熟练地输入搜索词,打开了恒日报社发布在网上的新域域长选举特辑。
“域长选举昨天宣告正式开始,包括充数的在内,最终的候选者发展到了二十二个人。不过有望当选的主力候选者终究还是锁定在那几个人中间。”
半田戳开候选者一览的页面,上面是报社根据自行标准,按竞争力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列的各位候选者。半田用大拇指和中指拉动画面,聚焦在前五名候选者身上。
【自明党·原众议院议员】野丸龙一郎
【民生党·原众议院议员】柏叶晴臣
【无党派人士·艺人】青坂晃
【无党派人士·原相模原市议员】 斋开化
【无党派人士·原东京都知事】河野大辅
“大概就是这些人了。”半田说着,把平板转到正崎的方向。
“大热门无疑是野丸龙一郎,接下来是民生党的柏叶,艺人青坂紧随其后,第四位是地方上推举的斋开化,他是五个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个,如果选举大战的形势有变,他可能会后来居上。原来的东京都知事河野也有很高的知名度,但他毕竟上了年纪,斗不过这帮人的……”
听着半田的分析,正崎点点头。他和半田的判断大体相同,身为检察官,他多少会怀疑自己在这方面的见解是否会发生偏差,但既然半田这个记者也与自己意见一致,那想来是不会出错的。
“再说这个处在事件当中的野丸。”半田点击屏幕,戳中链接,跳转到野丸龙一郎的单人页面上,“现在正是选举大战的紧要关头,从宣告开始到投票之前的两周时间里,主要的候选者都在忙着到处宣传,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也就是说,在选举大战宣告开始之前,候选者的行程就已经排得满满当当了,应对这种规模的选举需要准备相当长时间。”
“嗯。”
“秘书的工作自然也该堆积如山,无论是公家配备还是私人招揽,没有政治家会让自己的秘书闲着没事干。在工作如此繁忙的情况下,什么事情会让一个秘书抽出时间特意去见大学附属医院的副教授呢……你首先会想到什么?”
“健康出了问题吧。”
正崎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半田也拿起钢笔,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写下了“隐情”两个字。
“假设野丸龙一郎患上了某种病,而在竞选期间,患病的事情如果曝光会造成不良后果,他自然不能住院。于是,他通过秘书联系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秘密拿药治疗……类似这样?”
“也就是说,因幡医生被杀是因为他可能会曝光野丸的病情……”正崎自言自语完,摇了摇头,“差点意思。”
“是不是还有说不通的地方?”
“因幡信是普通的知识分子,让他闭嘴的办法有的是,没必要非要杀人。况且他是麻醉科的医生,什么病不去内科,也不去外科,一开始就直接去找麻醉科?”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会不会是痛得受不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因幡已经死了,野丸现在应该正在忍受剧烈的疼痛,如果实在忍不下去又要找新的医生,就得再杀一次人。”
“可是政治家拜访医生的理由除了健康问题还能是什么呢……野丸龙一郎目前本来就是最有希望的候选者了,他当选的可能性很大,用不着做其他多余的事情,这样的人不会特意做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吧?”
“还有一种可能,只是可能……”铺垫完之后,正崎开口,“私人秘书安纳智数或许是出于个人原因接触的因幡信,与野丸本人以及域长选举没有任何关系。”
“要这么想,那缘由就多了去了。”半田喝光杯中剩下的啤酒,“想象是漫无边际的,现在信息不足,什么都无法确定。”
“半田,你说得有道理。”
“嗯。嗯?”
“现在的信息远远不够,需要尽量多搜集有用的信息。你说是吧?”
“嗯,是啊……应该是吧……”
“啊,我需要情报,真的需要情报,我想要情报啊,半田。”
“啊……”
半田一头扎在桌子上,发出模糊不清的哼唧声。
“……是要我去打探野丸身边的人吗?”
“这是你的强项吧。”
“可你又不让我报道。”
“我们是好朋友嘛。”
“阿善。”
半田举起空了的啤酒杯敲桌子。
“听着!我每天忙得要死!现在分到随时待命的机动组了,回去后还要帮着做这做那,连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你还让我去追踪正在参与选举、报道满天飞的野丸!你知道自己有多过分吗?”
“你会帮我的,对吧?”
“帮!”
正崎理所当然地回了句“拜托了”。半田从来没有拒绝过正崎提出的请求,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似乎那就是好朋友该做的事。他自暴自弃地大口嚼着剩下的肉食。
事实上,有了半田的协助,搜查工作应该会有实质性的进展。报社记者拥有不同于检察和警察的人际网,能够拿到有关部门接触不到的情报。正崎感到自己似乎得到了一百个同伴的助力,但要把这话说出来,半田绝对会得意忘形,正崎于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
之后的三个小时里,半田又喝了很多啤酒,然后坐上出租车再次返回公司。真想让文绪也学学这个工作态度。
6
翌日,正崎和文绪又一次去了多摩警察署。
一进大门,正崎就看到九字院站在自动贩卖机旁,一手拿罐装咖啡,一手摆弄着手机。九字院注意到他们,像个学生一样大大咧咧地举起一只手,说了句“啊,来啦”。真是个奇怪的刑警,正崎想。
他们边朝刑事科走边聊天。九字院三十二岁,与正崎同龄,职衔是副警部。他没有国家公务员Ⅰ类资格证,这么看来晋升速度算是相对比较快的了。
“今天谢谢你们的帮助。”
“别别别,正崎先生,千万别说客套话。咱们是同龄人吧?那就怎么随意怎么来吧,不要弄得那么麻烦。”
“行,我能直接叫你九字院吗?”
正崎瞬间接受了九字院的提议,于是主动要求随意一些的九字院反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笑着说:“真是个奇怪的检察官。”
正崎和文绪被带到了刑事科深处。刑事科里没了前些天因为因幡信死亡一事来录口供时坐的那套家具,有的只是靠边摆放的折叠式长桌,桌边排着活动椅,与因幡信的死亡现场如出一辙,毫无保留地向正崎他们传达出自己已经不是客人身份的感觉。
“我们三个临时组个侦查小组?”
九字院摆出侦察资料的复印件,坐到了活动椅上。
“有特搜部的人当上级真是太好了,再也用不着事无巨细地请示警部了。”
九字院漫不经心的话语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说真心话,正崎唯有苦笑。
正崎是检察官,九字院是司法警察,两人都拥有搜查权。从刑事诉讼法的角度来看,两人是互为辅助的平等关系。但在实际情况下,检察官有权对警察做出指示,能够指挥警察协助自己侦查案件。就他们三个人来说,正崎是可以对文绪和九字院下命令的。
“如果需要特搜部的权限,你可以随意借用。”正崎看着拿到手的资料,嘴里说道,“我想,实际侦查的时候还是要分头行动,毕竟现在人手不足,时间也不够。”
“怎么分头?”
“野丸龙一郎那边我已经找人去跟了。”
正崎把拜托报社记者半田帮忙调查的事情告诉了另外两个人。一旁的文绪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
“正崎先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检察官可是不能和记者私下联系的啊。”
“半田是我大学时代的好友,我不清楚他目前的工作,不会有问题的。他大概是无业游民还是其他什么吧。”
“你刚刚不还说他是记者吗?”
“我说的是火车<sup><a id="b6" href="#a6">6</a></sup>,他长得像托马斯小火车。”
“您不要让那样的人参与侦查行动嘛……”
文绪无精打采地垂下头。正崎自然也不希望破坏工作守则,但在用自己的价值观衡量此次事件时,他发现比起守则,有些东西更值得自己遵守,因此才毅然打破了规则。文绪也清楚这一点,很快就放弃了自己的规劝。与正崎共同工作的两年时间里,文绪早已十分了解,话一旦说出口,正崎就绝不会妥协让步。
“野丸和域长选举那边就交给我朋友了,我们就在我们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展开侦查。”
正崎把侦查资料里的照片分拣出来。两张照片摆在了桌子上。
“死亡的因幡信,还有安纳智数。”
一张照片拍的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他就是自杀身亡的麻醉科医生因幡信。另一张照片拍的是个老人,他全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角下垂的面容给人温和的感觉。这个人就是野丸龙一郎的私人秘书——安纳智数。
“如果要分头调查的话,我们这边肯定是调查这位吧。”九字院伸手拿过因幡信的照片,“自杀现场和大学附属医院都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这两天倒是常往那边跑,不过还要再深入调查看看。”
正崎点点头,伸手拿过另一张照片。
“我和文绪去追查安纳那边。野丸的秘书包含公家和私人在内应该有十几个,我们没法清查完所有人,不过对付安纳一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正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过头去看资料,“说起来,应该还有一个女人,她和安纳一起去过麻醉科室。”
“我们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九字院耸耸肩,“登记本上没有她的名字,完全不清楚她的来历。我们暂时用‘A’指代,可能就是个跑腿的吧。对了,监控画面拍到她了。”
九字院说着站起身,从桌子那边拿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打开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从杂乱无序的文件列表中找到视频文件,点击播放。
屏幕上放起了分辨率不高的视频,画面里显示出白色的墙壁与走廊,还有随意摆放的折叠桌。
“这是我们在大学附属医院拿到的麻醉学科室走廊处的监控录像,拍摄的角度不是很好,不过可以看到他们进去时登记的地方。”
沙沙的画面无声播放着,没过多久,身穿西装,一头白发的男人与便服打扮的女人就出现在画面里,九字院按下暂停。
“这两人应该就是安纳智数和A,这个角度看不清人脸。”
录像继续播放起来。安纳填完登记信息后,两人走进了科室。正崎不断回放这一段,仔细打量着两人的身影。安纳西装笔挺,完全就是一副政治家秘书的派头,与搜查资料里的照片如出一辙。与之相对,A则穿着一身随性的便服,浅色T恤搭配百褶裙,一头棕色长发,有街头常见的随意感。她与西装笔挺的安纳走在一起,不知为何会让人感到不舒服。或许是因为背挺得很直,A看起来个子很高,像一颗纤细的树。
九字院说得没错,斜后方的拍摄角度几乎看不清人脸,而即便监控正对着他们,以那样的分辨率,拍出来的人脸大概也是模糊不清的。
正崎凝视着A的背影。背影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可提供的信息很少。
7
“新的地区需要新一代的力量!”
手机里放出了候选者的声音。
正崎坐在熄了火的汽车副驾上看新闻,驾驶座上的文绪斜瞟着他。
“这人很年轻啊。”
“是无党派人士斋开化,三十岁的年纪,比我年轻。”
“是吗,厉害。不过,无党派人士可能获胜吗?”
“他以前是相模原市议员,在当地有民众基础,获胜也不是全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