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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干瘪的声音答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过十分钟,我会派人来找你的。”
挂断了电话,我对林鸿飞说:“现在,该你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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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米歇尔蒂与卡普先生取得联系,林鸿飞挂断电话后,我也给我的老板打了个电话,喋喋不休地报告着合同细节上一些模棱两可的语句。当然,我的目的只是让卡普先生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状态而已。
现在轮到林鸿飞上场了。
米歇尔蒂曾经把他的地址传真到我所在的贸易公司,所以我和林鸿飞很轻松就找到了他的家。林鸿飞也蛮会演戏的,他苍白着一张脸,有点垂头丧气,又有点忐忑不安地敲开了米歇尔蒂的家门。
按照我事前的安排,我会让林鸿飞对米歇尔蒂说,他与女友在来青梭雅镇的路上,双双被人劫持。现在劫匪让他来米歇尔蒂家取走一万美金,如果他拿不回钱,劫匪就会杀死他女友。
米歇尔蒂想要的,是我那公司即将送来的价值不菲的高档釉面砖。就算他想找半路杀来的劫匪算账,也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一个被胁迫的无辜者。他只想花一万美金救出我后,再骗走四万美金。
所以很快我就在远处看到米歇尔蒂把一个牛皮纸口袋交给了林鸿飞。
当然,我也没忘记答应了林鸿飞要做的事。当他和米歇尔蒂同时出现在房门外时,我用手机拍下了他们的合影,以此证明他确实将法庭传票送到了米歇尔蒂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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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装作互不认识的模样,上了一辆从青梭雅镇开往东圭勒的班车。
为了防止米歇尔蒂派人跟踪,一路上我没和林鸿飞说一句话。当车开到距离东圭勒还剩五十公里处的郊外时,班车在一个加油站里停下加油——我早就打探好了,每辆从青梭雅开来的班车都会在这里加油。
正如我猜测的那样,当林鸿飞下车装作上厕所的时候,还有几个面相凶恶的年轻人也下了车。不用说,他们一定都是米歇尔蒂派来的马仔。
我一点都不惊慌,反正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绕到了加油站后面,在那里停着一辆小轿车。这辆车是我在来到东圭勒之前,就准备在那里的了。每次行骗前,我都会提前安排好退路。
我发动轿车后,朝林鸿飞打了个手势,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向我飞奔过来。在那几个马仔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钻进了我的轿车,然后我踩了一脚油门,朝一条岔路飞驶而去。
马仔们肯定不可能让班车司机答应开车追我们,而且在这条岔路前方,还有好几条岔路,他们根本没办法追到我们。
沿着公路行驶了半个小时后,我才在一个车流熙攘的十字路口停下了车。林鸿飞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对我说:“陈先生,这一次我可真得感谢你。”他从怀里摸出了那个牛皮纸口袋,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千美金,然后把剩下的口袋递给了我——按照我们事前的约定,这一千美金是他应得的酬劳。
10
林鸿飞揣着一千美金,在十字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后,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我开着车,来到一家银行,准备把剩下的九千美金存进我的银行户头里。当我从牛皮纸口袋里取出钱后,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仔细看了一下手中的钞票,我不禁怒从心头起——真是奇怪,这些美钞竟然全是假钞。
米歇尔蒂拿出的赎金是假钞?难道他就不怕劫匪撕票吗?如果当初他不想给钱,直接拒绝电话里的要求就是了,根本没必要拿假钞给劫匪。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莫非钱被林鸿飞调了包?他身上怎么会提前预备一万美金假钞?难道他也是个骗子?
我垂头丧气走出了银行,开车向卡普先生的商贸公司驶去。不管怎么,我帮他避免了四万美金的损失,说不定他会让我继续留在公司里,而且还会把我当作心腹。只要在公司里有出差的机会,我就可以继续用“猜猜我是谁”的把戏,从别人手里骗钱。
但令我感到诧异的是,当我来到商贸公司办公室时,却发现铁门紧锁,屋里狼藉一片。隔壁一个卖槟榔的老头对我说,卡普先生只租用了一个月的办公室,今天早一点的时候,他就退了房,天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正当我头脑一片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电话,一个年轻人对我说:“陈先生,你猜猜我是谁?”
我立刻就听出,这是林鸿飞的声音。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笑呵呵地说道:“我才是卡普先生的女婿!”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直至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卡普先生和林鸿飞才是真正厉害的骗子。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才把我招进了公司里。他们也知道米歇尔蒂的真实身份,所以才在半路上让我遇到扮成律师楼见习律师的林鸿飞。他们料到我会用高明的手法,从米歇尔蒂这个骗子手里骗到一大笔钱,但他们却用更高明的手法,把我辛辛苦苦骗来的美钞全都骗走了。
我真是欲哭无泪,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不禁对自己说,江湖真是太险恶了,我是不是该换个行业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