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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相信了网上一些咒语,便开始对她下咒,希望能再见到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这个咒语很快就生效了,我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她,却有人不合时宜地打扰了我和她的约会,“沈毅,家属说什么也不走,非要等结果,你动作快点吧!”
不得已我嗯了一声。
张弛关上门走了以后,我抚摸她不再柔软的皮肤以及轻微塌陷的轮廓,还能想起她明亮的眼睛以及走在阳光下妖娆的身影,如今一切都不复存在,令人痛惜。我和她说,嗨,咱们又见面了,待会儿你可要忍一忍了,因为我要做的这件事儿可能会让你很痛,很痛……
半个钟头以后床上洇出大面积的血红,连我的指头也不能幸免地血迹斑斑。
她叫维薇,是我们大学时期的老师,并且是我踏入校门见到的第一个女生,从那刻起我就开始暗恋她,一晃儿就是五年时间。后来我就参加工作了,再没有她的音讯。我迫切地希望再见她一面,所以才会愚蠢到使用什么咒语,没有想到咒语竟然应验了。可这并不是浪漫优雅的咖啡馆、西餐厅,而是冰冷森严,弥漫着药剂与腐败气体的公安分局法医解剖室。
我刚刚并不是在和一个女人风花雪月,而是把一具女尸解剖得体无完肤。
穿上一件衣服,推开这扇单薄却沉重的门。
见到家属以后我和他们讲,很多东西要等到分析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确定,所以不确定的情况下不便透露太多。
临走前,我又补上了一句节哀顺变。
出来后张弛问我结果。
“只有后颈和肩膀这两处明显的抓痕,肺小血管破裂,气管、鼻内和咽喉中有不同程度轻微撕裂,含有一些气泡以及管壁血泡,生前有过溺水表现,但这并不是致死因,真正的死亡主因是颈面部的多处砍伤引发的失血性休克……”
回了这一句后我孤身走出分局大门,拉开车门前不忘仰面看向二楼仍旧亮着灯的法医室。
此时已是夜里十点。
风吹凉了街道,也让人心变得冷淡。
开车,行驶在寂静的马路上。
我摘下工作证随手丢在车座上,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我的职位,沈毅,安东分局刑警大队主检法医。
因为工作原因我不得不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动刀,我也无法在这之后继续面对这场可怕的邂逅。
我的家离分局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因为是深夜路况很好,一路畅通,很快就到了家。
到了家我拉开茶几抽屉,翻出里面的一张毕业证,这是我在毕业时和维薇的留念照,让人唏嘘。
就在我怀念自己的大学时光时,门应声敲响。
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张弛,他是我在分局里唯一谈得来的朋友,然而透过门镜我看到的居然不是张弛,而是……
维薇?!
我傻了眼,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维薇不是已经被我解剖了吗,应该还躺在法医室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那个咒语,隐约也记起上面的一个忠告,被下咒的人一旦死亡咒语就会无限期延长下去。
换言之维薇的魂魄会对我纠缠不休?!
我知道身为一名警察我不应该相信这些歪门邪道,可我又要如何解释“死而复生”的这件怪事?!
犹豫很久都没敢开门,转念想想又觉得很对不起她,不管是人是鬼都是你爱的维薇,你也应该对这起“意外”负责。
终于我说服自己,可拉开门时维薇已不知去向。
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话筒里我听到段局的声音,他说省里面调来了一个新法医,今天刚下的飞机,局里临时决定让她今天晚上暂时住在我家。
什么新法医我可是毛都没看到,倒是死了的人又出现在我家门口了。
段局大骂我荒唐,做法医的还这么迷信。骂完又转回话题和我说新法医叫维薇,是个副主任,让我现在就出去迎一迎,不可怠慢。
我脱口而出,“维薇?不是死了吗!”
“胡咧咧什么?”段局大声训斥道。
“就是我今天晚上解剖的那个女尸啊!”我提醒他。
话筒里又传来段局的一阵笑声,“那是咱们的人搞错了,把她的资料和死者的弄混了。”
那么刚才出现在我家门口的……
“我靠!”
段局又立刻严肃起来,“你小子骂人这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害人害己啊老段!”
撂下电话我夺门而出,追到外面以后到处找,好在维薇并没有走远。
“维薇?!”
她听到我的声音转回身,当我看到她那张女人味儿十足的脸时,过去的种种就拼命在我眼前晃动,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也在心里重新发芽。
“沈毅?!”她认出了我于是高兴笑了,“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段局让我来接你。”
“哦?”她恍然大悟,惊讶打量我,“原来是你啊,真巧,刚才你不在家吗?”
“刚下班,呵呵……”我一边打马虎眼搪塞过去,一边赶紧拎起了维薇的行李箱,“进去再说吧。”
回到家里我把维薇的行李放好,又给她倒了一杯水。闲聊时维薇注意到茶几上的那张合影便微微一笑,“还留着呢!?”
“不舍得丢。”我也笑了一下。
但当她翻到相片背面并念出上面“咒语”两个字时,我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及时把相片抢了回来,谎称是不小心粘在上面的。
维薇似乎没有起疑心,“我有点累了。”
我指了指卧室的房门,“今晚你睡房间,我在沙发上睡。”
一转眼就到了天亮,阳光明媚,我睡了个自然醒。刚睁开眼就看到维薇站在面前,明亮的阳光不落痕迹地打亮她的五官,可她凶巴巴的眉眼却让她的美大打折扣。
“维薇老师,你这是什么眼神儿,怪吓人的……”
她攥着几团快揉碎的纸,“这是在垃圾桶里捡到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你怎么解释?”
糟糕!我居然忘记倒垃圾桶!
想解释却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还是一种非常专业的打结手法,牢而不破。
“原来维薇老师你好这口,可你用不着这么麻烦吧,得到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啊。”
“和大学时一个德行!”她把纸团摔在茶几上,“我得罪过你么,你竟然给我下咒,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误会,绝对是误会!”我求饶。
“上面写得很清楚,一旦人死了咒语会无限延长下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事已至此我便想着坦白从宽,她却没给我这个机会,一脚踏在我命根子上用力一碾,跟要死了一样,“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这么阴险,一肚子坏水,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来所以咒我?”
没有想到一向文静的维薇老师竟然也有野蛮的一面,她脚下若是不留情肯定是要让我断子绝孙的。
“维薇老师,你高抬贵脚,我们老沈家可就指望我传宗接代呢!”
“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终于抬起腿愤愤不平地走了,留下一道在记忆中定格的倩影,好是无情无义。
中午。
坐在物证分析化验科室里我一直揉着自己的手腕子,感谢张弛,如果不是他路过我家可能我现在还被绑着。
“咱们局新来了个法医,听说还是著名医科大学的老师你知道不?”
“昨晚她住的我家,早上就是被她绑的。”我身体现在还有反应,心有余悸。
张弛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挤眉弄眼,“她在你家住的?还有这好事儿!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不是对人家动歪脑筋了吧,不然人家姑娘绑你干嘛,再不就是你们两个都有那种不良癖好,嘿嘿……”
“信不信我撕了你嘴,就这么不相信哥们的人品?”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当然相信你啊,相信你是一只需求性解放的单身狗。”张弛仍笑话我。
我毫不留情地丢了一个“滚”。
这时。
一通电话打进了化验科室里,张弛应了两声就匆匆挂掉,“走吧,局助叫咱们过去开个会,八成是眼下这个案子。”
“嗯。”
大队办公室里廖副队长就案件现场勘察及走访结果做了一个综合性的阐述,“现场不少人都去过,是死者生前租住的出租屋,血迹形态复杂,但没有留下脚印、指纹等指向性证据,生前遭遇过性暴力,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比较倾向于入室抢劫,基本可以定性为流窜作案,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比如仇杀、情杀后顺手牵羊。主要死因是用刀砍打面部、头部时造成颈动脉破裂,死亡时间大约12至24小时,意见会嘛就是听听大家的看法,要多提多问。”
随后大家就对案情进行了一些自我理解和细节分析。负责走访调查的同事说死者人际关系单纯,上班回家两点一线很有规律,很少去夜店、网吧这种地方,既不存在结仇的可能性,也不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所以情杀和仇杀这两种可能性都不是很高,最有可能的就是入室抢劫。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第一,受害人不具备这样的条件,除非凶手是瞎子,再不就是脑子有问题,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去抢一个出租屋。
第二,出租屋的门锁没有被破坏,说明是受害人主动开门让凶手进的屋,或者凶手有受害人家里的钥匙,这种现场与入室抢劫极为不符。
张弛插了一句谈起一个细节,“我也说一件事儿,就是这个出现在现场墙壁上,距离死者位置只有不到20CM的LV9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死者生前故意留给我们的什么线索,有没有可能成为解开凶手身份与杀人动机的一个口子呢?”
Lv9是出现在案发现场墙壁下方边缘的几个抽象的血字,经血液鉴定后确认与死者DNA吻合,有可能是死者临死前写上去的,也可能是凶手在故布疑阵。不过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行凶者和被害者属于强弱两极,如果是凶手留下的字应该会更整齐有力一些,从字迹的模糊程度来看,为死者所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还是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和我们所有人站到了对立面,提到发生在杭州余杭区的那宗神秘离奇的扑克牌女尸案,当时地方公安就曾以这三张扑克牌为主要线索,大力开展侦缉工作,直到后来才知道扑克牌和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讽刺的是连凶手都不知道扑克牌从何而来。
他的逻辑是有道理的,但是个案不同不能同日而语。
张弛说,扑克牌不过只是一种与案件无关物体,就算是出现在凶案现场,也未必就一定能说明什么。然而血迹就不同了,对案件来说是最主要的证据之一,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种手段和破案方向,更何况是用血写在凶案现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