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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林珩算是明白了，这辈子他都只有被欺负一种宿命。
林珩感觉心情很松弛，便枕着自己的双臂，仰面躺在平台上，宇卓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在林珩身边，还把自己的腿搭在他的腿上。
其实这一夜的景致一点都不值得欣赏，没有星光，没有清风，连最喜欢在夜间助兴的蚊虫都没有，陪伴他们的只有单调的炮火声。但是林珩很满足，有最喜欢的小鬼作伴，他忽然觉得炮声都变得不那么刺耳了。
就这样安然地躺了一会儿，宇卓忽然抽动鼻翼，“哥哥，闻见什么味道没有？”
林珩用力闻了闻，是一股熟悉的腥臭味，像是城中那些凝滞浓稠的白雾。腥臭味并不算浓重，无法和林珩深陷城中时闻到的相比，但是也不容忽略。
林珩急忙起身，借助瞭望台的高度四下张望。可以看出白雾比以往更严重了，整座城池都被白雾封锁，仿佛一团堆积在地面的浓云。而那些悬挂在屋外的红灯笼，近处的只依稀可辨，略远一些便无法辨识。
与城中的情况相比，他们所在的军机大院显得灯火通明，主院的每一间房间都在塔形烛台的照耀下明亮如白昼，而那些供军官们休息的小院，窗格中也透出暖黄色的烛光，似乎这里并没有被白雾侵蚀的痕迹。但是腥臭的味道却又是真实存在的，提示着那些白雾已经悄悄潜入了大院的角落。
“那些雾气可以进院子？我一直以为这个院子不会被侵蚀。”林珩不觉蹙起眉。腥臭味仿佛一条条拥有生命的蛇，探入鼻腔之后便盘踞在林珩的心底，滋生种一种难以抵御的不安的感觉。
宇卓猜测说，“可能这里是最后的净土，但是不代表永远不被破坏。”
“这味道真让人不舒服。”林珩捂住口鼻，然而这样做的效果微乎其微，腥臭味但是还是可以透过指缝钻进鼻腔。
“我们先回房间吧，将门窗都关好应该可以暂时抵御住，天亮之后可能就好了。”
林珩正是同样的想法，他手边也没有其他军务需要处理，便借口身体不太舒服，和宇卓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好门窗之后白雾便无法再追过来。林珩和衣而卧，不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发沉，这一夜的睡眠质量反而比往常更好。他很意外地睡了一个懒觉，一直到次日上午十点钟，天明之后才醒来。
白天果然不再有雾气的烦恼，非但如此，院子中还栽种着好几棵椿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而且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洒落在肩头，感觉暖烘烘、软绵绵的，林珩的心情也变得积极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