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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金四九抽空一个人又去了几次槐林里的那幢小屋,现场保护得挺好。这种地方其实不会有人来破坏,别说小屋,就连槐林旁边的路,那些知道根底儿的人宁可绕道都不走,担心沾上凶气。
小屋烟囱的宽度勉强能塞一个瘦弱的人进去,以柳媚的身材,应该八九不离十可以通过,但一定会碰到内壁,甚至一不小心就能碰坏烟囱。室内烟囱下方的地面上有灰,但是很少,烟囱内壁并无摩擦痕迹。金四九甚至通过屋旁的槐树爬上了房顶,房顶上落了一层枯枝败叶和鸟粪,还有塑料瓶子,破衣裳烂袜子,像个垃圾场。烟囱顶端扣着一个遮雨的破旧的搪瓷脸盆,用几根铁棍支着,脸盆上压着一块砖。移开脸盆,顺着烟囱往下看,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孙一水告诉金四九,那个烟囱检查了不下五遍了,什么也没发现,连个指纹都没有。小屋附近的地面都勘察过,室内的床板下方也都检查了,没发现什么地道。所以这就奇怪了,这个密室没法破解。
宋炎老婆陈梅花说,小屋是宋炎一个人拾掇的,他自个儿磨磨蹭蹭地收拾几天外墙,也没干出多少活来,还说要把里面的地面铺一层瓷砖,还没开始张罗就出事了。
陈梅花获知宋炎和柳媚的关系时,非常吃惊。警方在尸检中发现宋炎有艾滋病,建议她去检查身体,吓得她走不成路。她在家恍惚了几天,还是偷偷摸摸地去了,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阴性,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金四九给江有沱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直周城宋修德的家里。他只要在上班,就会关掉手机,他娘活着的时候如果找他,会打给宋修德。宋修德对他这样做很满意。现在他娘不在了,连宋修德也不会接到找江有沱的电话了。
江有沱坐在客厅靠西墙的官帽椅上,宋修义也在,坐在冲门右侧的圈椅里,宋修德坐在另一侧。他俩刚听江有沱说完事,宋修德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沉默不语,宋修义则看着大哥,满脸期待地等他说些什么。
江有沱有些拘谨,屁股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面,戴着白手套。在工作中,他这一身行头只有手套看起来比较新一点。宋修德不在乎他穿什么衣服,但是江有沱的那双手实在太吓人了,让他戴上手套,免得引人好奇。
沉默让空气凝固了,不过这个家现在已经习惯了。自从宋炎死亡之后,这个院里连宋修德大声的咳嗽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呼哧呼哧像快速抽拉风箱的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