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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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类似这种谋杀的设计曾被许多罪犯应用过。早年在西部地区,一些牛仔的仇家会趁着他们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偷偷溜进屋子,从天花板上向大门口处吊挂一把来复手枪,然后用一根绳子连接手枪的扳机和门闩。这样一来,当这位牛仔回来的时候——有时是在他离家几天之后——一推开木门,他的脑袋就会吃枪子儿;而这个时候,那名聪明的凶手可能已经早早地跑到美国的另一头了。”
“这是不用说的!”警官的眼睛中发着亮光,“两年前,在亚特兰大就发生过一起类似这样的凶杀案——那个被谋杀的人叫波士坎。”
“警官,像这样的谋杀案真是数不胜数。葛罗斯也举出了两起著名的奥地利案件,对于这种杀人方式,他有一定的看法。”
于是他再次打开了《法官手册》。
“第九百四十三页上,葛罗斯说:‘近来,美国人设计的保险箱其实与保不保险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和容器的材质也搭不上边。为了应付那些通过粗暴的手段破坏保险箱的人,他们却从未以化学制品或者其他自动射击的设计来抵抗。一个人可以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杀人或是窃贼,司法单位将来一定得不断面对这样做是否合法的问题。总之,一九零二年,在柏林的一家出口商行里,曾经有个窃贼闯入,结果被装在保险箱里的自动发射装置射中,子弹射穿了他的前额。但是,向这样可以自动发射子弹的装置,却也曾经被用于谋杀。有一个技工G先生,就曾在自家的瓷器柜里布置了一把手枪,门扣打开的时候就可以牵动扳机,就这样,他利用这个装置,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而他妻子被枪杀的时候,他本人则身在另一座城市。还有一位布达佩斯的商人R先生,他偷偷地在自己哥哥的雪茄烟盒子里藏了一把左轮手枪,等到他哥哥一掀开盖子,子弹就立即射进了肚子里。由于手枪的后坐力将雪茄盒从桌子上震了下来,因此机关很快就暴露了出来’……葛罗斯在这两个例子中,对暗算的手法都作了十分详尽的描述。警官,你一定很想知道——当然,等一下我就告诉你——其实藏在瓷器柜里的左轮手枪,到底是用什么来支撑的,是长统靴架还是用脱靴器。”
他将合上的书搁在了大腿上。
“毋庸置疑的是,那个壁炉就是艾达谋杀雷克斯的地方。她和雷克斯两个人,很可能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发现了在他们房间之间的那个隐秘通道,并且还曾经用它来互通秘密信息。这也可以说明,他们两人之间是心照不宣的。这就是她所说的‘我们的私人信箱’。在对艾达和雷克斯之间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我们对艾达的谋杀方式就十分明朗了。今晚,我找到了一把老式的脱靴器,就藏在艾达的衣橱里,也许它是艾达从图亚斯的图书室里拿出来的。它的宽度为六寸,长度还不到两尺——尺寸与这个相通的小洞非常符合。艾达一定是仿效了葛罗斯的示意图,将枪柄紧紧地压在了脱靴器的爪状之间,像一个老虎钳一样夹住了它;然后将一条细绳绑在扳机上,将另一端接在了雷克斯的壁炉嵌板内,如此一来,当有人在雷克斯房间里将这块嵌板打开的时候,一触即发的左轮手枪就会射出子弹,子弹沿着通道一直前行,这样,任何一个往小洞里看的人都会不可避免地被射杀。而当雷克斯额头中弹倒地之时,壁炉嵌板也会在弹簧铰链的拉力下立即回到原处,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找寻得到子弹的来源。这同时也说明了,雷克斯在临死之前,为什么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神情。之后,艾达同我们一起从检察官的办公室回来,直接走回楼上的自己的房间去,她将手枪和脱靴器都拿走,藏在了衣橱里,接着就下楼来告诉我们她发现地毯上有脚印——至于这些脚印,当然是她在离开宅子前故意制造出来的。顺便提一下,她也正是在下楼梯之前,轻而易举地从冯布朗医生的医药箱里,将大量的吗啡和马钱子碱偷走了。”
“上帝啊!”马克汉说,“难道她没有考虑到,万一她的机械装置突然失灵了,那么,她将如何收场?”
“我可不这么想。如果这个陷阱没有起到作用,或者雷克斯没有立刻死掉,那么她还是可以将罪名赖给其他人——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很低。她可以说只是将简图藏在了小洞里面,而那个陷阱肯定是谁后来故意装上去。只要她一口咬定,谁都拿她没有办法,因为你根本无法找到她安装这把手枪的任何证据。”
“万斯先生,说说那张简图是怎么回事吧?”希兹问道。
为了更好地回答这个问题,万斯又一次将第二卷《法官手册》打开,翻开其中一页给我们看。我看到在右边的那页上面,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线条画,我还复制了一份:
“这张图上画着三块石头,有鹦鹉形状的,心形的,警官,甚至还有你之前提到过的箭形。它们其实都是一些罪犯之间使用的图示、标志,而艾达只是拿它们当做自己的叙述的配料。她说自己在大厅里捡到这张纸,这种说法完全是她虚构出来的,不过她很清楚地明白这样做一定能够挑起我们的好奇心。事实上,我曾经怀疑过这张图是伪造的,因为其中很明显地包含了各类的罪犯标记,而且这些标记摆放得也很凌乱,毫无章法可言。我当时还以为它是被人故意放在大厅让我们发现的一条假线索——就像那些脚印一样;但是,我始终没有怀疑过这竟然会是艾达的把戏。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竟然没能将如此重要的纸张带到办公室去,其实当时我就应该觉察到什么,因为她没这么做,完全不符合逻辑,更加不通情理,但是我当时却完全没能想到。上帝啊!在整个事件中,存在着那么多不合逻辑的疑点和事端!她的确做得很漂亮,时机一到,她就给雷克斯打电话,要他去看‘私人信箱’。不过,对于她来说,有没有机会并不重要。如果那天早上。她没有机会将那件阴谋完成,那么,整个计划到最后还是会成功的。因为艾达的性格相当的执拗。”
“那么现在,你认为,”马克汉插嘴道,“在第一个晚上,雷克斯真的听到了从艾达房里传出的枪声,而且还在私下里跟她说了?”
“当然。她关于这一部分的说法,基本上都是真实的。我认为当时在雷克斯听到了枪声以后,他隐约觉得好像是格林夫人开的枪。因为性格所致,他对此只字未提。不过后来,他又向艾达说明出了自己的怀疑,而恰恰就是这次告白,让艾达兴起了杀念——准确地说,是让艾达下定了实践自己已经选定了的谋杀技巧的决心。不管怎样,雷克斯肯定在小洞口外被枪杀的,但是,艾达又临时发现了一个完美的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办法,所以,虽然在雷克斯遭枪击时她确实与警方在一起,然而杀雷克斯的想法却完全是临时起意的。”
希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幸亏没让我遇上太多像她这样的人。”他说。
“这就叫做虎父无犬女,”万斯说,“但是,警官,我们现在不应该太赞扬她。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根据一本有图解的行动指南的指示,她只要遵从这本书里的指示,随时保持镇定,那么剩下的就没什么特别的了。至于谋杀雷克斯的当天,尽管她在雷克斯被枪杀时确实待在马克汉的办公室里,但是她仍然是亲手操控这场阴谋的高手。现在可以回想一下,她当时拒绝让你或者马克汉到宅子里去,而是坚持亲自到办公室来诉说自己的遭遇,接着又提议叫雷克斯立刻过来,甚至还请求我们来帮她打这个电话。当我们按照她的要求做了之后,她又立即将她有一张神秘的简图的事情告诉了我们,还说只要将藏匿地点告诉雷克斯,他就能够立即带着简图过来。于是我们就傻傻地坐在那儿,任由她派雷克斯去送死,而我们对此却毫不知情!她当时在证券交易所的举动,其实原本应当已经给了我一些线索;但是那天早上的我,好像特别笨拙,竟一点儿也没有看出她其实一直都处在高度亢奋的状态之中。在听到雷克斯的死讯以后,她禁不住趴在马克汉的桌上哭泣;当然,她的泪水是真的——只是那泪水并不是为雷克斯而流,而是情绪极度紧绷之后的自然释放的反应。”
“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楼上的人都没能听到枪声了,”马克汉说,“子弹从墙里发射出去,从某种程度上说,几乎可以达到完全消音。但是,为什么当时在楼下的史普特却能够清楚地听到枪声呢?”
“因为艾达房间的正下方就是起居室的壁炉——契斯特曾告诉我们,因为通风差,所以很少使用那个壁炉——当时史普特正好就在起居室旁边的备膳室里。这一声枪响是通过烟道直接往下传送的,所以,楼下听得反而会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