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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府回到后堂内府,见过自己的夫人,说起被抓的侏儒何小六,大堂上问案后,判他个街心闹市斩首示众。他就一个劲儿表白自己是女婿孙不凡的兄弟,求情刀下留命。
李夫人就言道:“你呀,真是老糊涂了,咱那女婿孙不凡,怎么会有这杀人的兄弟。这定是那狂徒死到临头,乱抓救命稻草而已。”
李知府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后来,我看他言词真切,又不像是说谎,所以就想找你问一问。”
李夫人道:“要不然,咱们就去问一问梅儿,看看女婿是否真有这么一位兄弟。老天爷啊,我的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让我女婿,有这样一位杀人的兄弟啊。真如此,我家老爷又该怎么办啊?”
李知府道:“是啊,他要真是孙不凡的兄弟,我们岂不也会落下一个私通匪寇的罪名。”
李夫人战战兢兢说道:“你等着,我赶紧去问一问梅儿。”李夫人说着话,就走出了房间,去到新婚的洞房,找自己的女儿问个明白。
洞房内,新娘子李梅儿端坐在床沿之上。愁容满面的她,哭哭啼啼之中,一直观望着熟睡的新郎官何永言。
何永言自从新婚当日,抱着惊吓过度的新娘子回到洞房以后。大脑阵阵剧烈的疼痛中,何永言就躺在床上昏睡过去,一天一夜了,都还没有醒来。
李夫人走进洞房,看女儿愁容满面,就走过去轻声问道:“梅儿,你夫婿怎么了?”
李梅儿道:“自从昨日受到惊吓,一直昏睡。娘啊,你赶紧让爹爹救救他。”
李夫人床前近观女婿睡态,均匀的呼吸下,似乎并不是有病之人。又用手抚额头,感觉体温正常,就对女儿说道:“女婿无碍,只是熟睡而已。来梅儿,随娘出去,娘有话问你。”
李梅儿闻听,只好恋恋不舍中,给孙不凡盖好棉被,就随李夫人来到了卧室以外。
李夫人问女儿道:“梅儿,你可知孙不凡有一位名叫何小六的兄弟?”
李梅儿道:“从前一直未曾听说,只是昨日火起,听那狂徒呼叫孙不凡为三哥。”
李夫人道:“怪不得呢。当时狂徒叫他三哥,孙不凡是如何答对的?”
李梅儿道:“我当时听孙不凡好像说,我的何小六兄弟,没有你这么高的身体。接着就一下子把那狂徒给打倒了,然后官差就捉住了那狂徒。”
李夫人道:“这就对了,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
李梅儿问道:“娘,你问这话何意?”
李夫人道:“刚才你爹爹大堂之上问案,判了那狂徒三日后斩首示众。那狂徒求情不要斩他,就非说是你夫婿孙不凡的兄弟。真如此,咱们全家就会落下一个通匪的罪名。不过还好,那狂徒既然被你夫婿孙不凡打倒,就说明孙不凡与狂徒没有关系。”
李梅儿道:“娘,您多虑了,孙不凡英俊潇洒,怎么又会有如此丑陋不堪的侏儒兄弟呢。”
李夫人道:“我说也是如此,可你爹爹偏就放心不下,所以这才让我来问你。还好,还好,一切都好。你就守着你夫婿吧,好好伺候着他,他只是受惊吓大睡而已。我还要赶紧给你爹爹去说,让他放心,咱们家不会有通匪的女婿,也不会落下通匪的罪名。”
李梅儿说道:“好的娘亲,请您慢走。”
李夫人也就离开女儿的洞房,回去给知府李玉民诉说详情。
其实知府李玉民内心早就做好了打算,心说他何小六无论是谁,都得要三日后斩首示众。即使他真是自己女婿的兄弟,那更得要问斩处死。如若不然,自己的女婿要是留下一个通匪的罪名,这要被巡抚张汝梅知道了,自己头上的顶戴花翎,那可要真的给摘去了。
李夫人回来后就把闺女李梅儿的话语,给李玉民说了一遍,李玉民也就放下心来。心里也就想着处斩何小六之时,一定会有匪寇前来劫法场。自己要法场周围设下天罗地网,只等何小六帮手来此,把他们来个一网打尽。真如此,自己又会立下一个大功。哼哼,到时候老佛爷知道了,再嘉奖与我,赏我个京官做做。嘿嘿,张汝梅啊张汝梅,到时候我也让你这个巡抚受受气。
知府李玉民想的挺美,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女婿孙不凡的安危。于是也就问夫人道:“女婿孙不凡身体如何;可否请先生来医治?”
李夫人道:“我看女婿昏睡,呼吸均匀,体温正常,似乎昨日受到惊吓而已,不会有大碍。”
李玉民道:“我看一会儿还是让人找个先生来,好好给孙不凡看看。咱这女婿,真乃是咱们家的福将,想想昨日婚礼上,要不是炸死的魏捕头和孙不凡如此英勇。真不知道,你我今日,还能否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夫人道:“是呀,你可千万不要放过那狂徒,省得他以后再找咱们麻烦。”
李玉民道:“夫人放心,三日后闹市里处斩狂徒,我自会四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单等狂徒的众帮手前来营救,到时候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李夫人道:“那也好,总之你要小心谨慎行事。”
李玉民道:“好的夫人,你尽管放心,我先去让师爷请医生来。女婿身体,还要多加悉心照料。”
李夫人说好,不多大会儿功夫,给孙不凡请的医生也就来了。医生给孙不凡号过脉,开了张药方,告知病人身体无大碍,也就回去了。
李梅儿陪伴着熟睡的何永言,一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昏睡了两天两夜的何永言。这才在落日的余晖下,悠悠然苏醒过来。
看到何永言醒来,李梅儿高兴,赶紧让小丫鬟去禀报娘亲和爹爹。告诉她们放心吧,女婿已经醒来了。
洞房内何永言醒来后一直无语,不多大会儿功夫,李夫人就安排佣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何永言似乎非常饥饿,也就拿过饭菜,一阵狼吞虎咽。李梅儿劝道:“夫君,小心慢点。”
何永言无语,继续进食,吃饱喝足后,天也就黑了。何永言起身就要走向室外,李梅儿赶紧问道:“夫君,你去何为?”
一直就无语的何永言,在门口停下脚步就说道:“我去找我的兄弟何小六。”
李梅儿闻听大惊,忙一把拉何永言进房间来,赶紧关闭好房门,轻声问道:“夫君,你的兄弟何小六,可否是前日婚礼上和你打架的狂徒。”
表情一直沉默平静的何永言,立起眉目斥责道:“谁是狂徒,那是我的亲兄弟何小六!”
李梅儿呆呆问道:“夫君,你为何会有何小六这样的兄弟?你以前,可从未曾提起过他。”
何永言道:“梅儿,他确实是我的兄弟何小六。我也不叫孙不凡,何永言才是我真实的名字。”
李梅儿表情更加惊讶,痴痴呆呆问道:“夫君,你叫何永言,不叫孙不凡?”
何永言道:“是的梅儿,我家住曹州府的何家楼,去年秋天带书童何小六,离家赴省府济南秋闱大比,路途上误食馒头里的蒙汗药,大脑麻醉失忆。这一年来往事曲曲折折,恍如做梦,一直到前天恰遇何小六,在他的烧饼神拳下和一声声三哥、三哥的呼叫声中,这才唤醒了我失忆的大脑。”
李梅儿抱住何永言道:“夫君,我不管你是孙不凡,还是何永言,我都爱你,我都喜欢你。夫君,梅儿我是你的妻子。”
何永言道:“不,梅儿,我家中有贤妻春红,她有病在家,还一直等着我大比中举的喜讯呢。”
言到此,何永言呜呜哭泣。想起家里的妻子,家里的老父、老母,还有家里的哥嫂、姐姐、姐夫。我何永言秋闱路途遇难,千般流转,万般奔波,我想家啊,我和我的何小六兄弟一样,我想我的家,我要带上我的兄弟何小六赶紧回家去。
李梅儿面对呜呜哭泣的何永言,听他说家中尚有贤妻,就忍不住气道:“你家中有妻,又何故非要娶我?孙不凡,不、不,何永言,你说,你说啊,你为何又非要娶我?”
何永言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梅儿,一切事情千奇百怪,并非你我能够把握。你想我当时棺材中醒来,又何故说起我要娶你。”
李梅儿哭泣道:“夫君,梅儿我爱你,已把一切都托付与你,即使你家中有妻,梅儿我也要跟着你。”
何永言道:“谢谢你梅儿,即使你爱我,我也不能够连累你。你想一想,你是知府的千金,而我仅仅是一位落魄的书生,你跟着我,反而会让你吃苦受累。梅儿,你跟着我,我又于心何忍!”
李梅儿道:“夫君,你不要无情抛弃我,你想一想,咱们阴亲结也结了,婚礼喜事办也都办了。况且、况且你我早已同床共枕。”
何永言一时语塞,想想后说道:“梅儿,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想这两天来,我看似昏睡,其实我早就醒来了。只不过是躺在床上,一直在思考,思考我这近一年来的离奇经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特别是前几日我答应大刀王五,原准备结婚三日后,要北上京城,去为皇上治病的,现在看来,都无法再去了。梅儿,我得赶紧走。”
李梅儿道:“夫君你要去哪里?梅儿我也要跟着你。”
何永言道:“我要去找我的兄弟何小六,然后我们就赶紧回家。因为家里的亲人,都还一直等着我大比后的信息呢。”
李梅儿问道:“你真的要去找何小六?”
何永言道:“是呀梅儿,我要和何小六赶紧回家去。”
李梅儿结结巴巴说道:“夫、夫君,何小六明日就要处斩了。”
何永言大惊,凶巴巴质问道:“你听谁说要处斩何小六?”
李梅儿道:“我娘亲所言,只因爹爹说那狂徒,不、不,那何小六是匪寇,明日里街心闹市,就要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