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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麻子将破军戴在手上左看右看,十分喜欢,嘴里问道:“师父你自己不戴啦?”
“师父也用不着了,以后你带着这双拳套,就如同师父在你身边……”
这时徐老倌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师父恐怕……没办法再教你武功了……”
“为什么啊?”二麻子有些失望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不是块练武的料啊……”
“天资不足,可以后天弥补,笨鸟先飞就是这个道理,只要肯刻苦,假以时日,你也能取得一番成就!”
“师父,怎么说得……好像你要离开我了似的?”
徐老倌不回答,只是往镇北的方向一指,那里是他家的方向,只听他嘴中喃喃道,“我家里的八仙桌底下,有一块活动的土砖,里面有你师公的‘铁掌秘籍’……”话一说完,徐老倌竟猛地一下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眼睛也翻出了白仁子了。
二麻子慌了神,一把抱住了徐老倌,口中喊道:“师父!!师父你可别吓我啊……”眼见徐老倌一脸死灰状,又转过头来求着茅无极:“道长,求求你,快救救我师父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看着这样师徒情深的场面,茅无极又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徒儿,为人师者哪一个不是把徒弟当儿子和女儿来看待呢?想着想着,眼中又渐渐潮湿了起来,而身旁的马小倩已经转过脸去,身子一颤一颤的,不想让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
“师父,你说过要教我武功的啊,怎么可以食言呢,怎么可以……”二麻子脸上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徐老倌强忍着心痛,不去理他,只是转头看向了茅无极,缓缓吐出了几个字,“让二麻子来吧……”
“什么意思啊?”二麻子没听懂,茅无极沉重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天师剑交给了二麻子。
“这是干什么啊?”二麻子一脸诧异道。
“臭小子,用这把剑,从这里刺进去。”徐老倌说着,在自己眉心处比划了一下。
“!!!”
“你师父只是不想成为我们的敌人……”茅无极说道。
二麻子此刻什么都明白了,他看了看徐老倌,又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忽然将剑扔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耳朵,发疯似地大喊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徐老倌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忽然朝二麻子大声咆哮道:“快把剑捡起来!别老像个娘们儿似的,一点事就哭哭啼啼的,听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吗?要想变强,首先就要战胜自己的怯懦,做为铁掌门的继承人,理应心如钢铁,老为这些感情的事拖泥带水,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这一席话把二麻子给说懵了,他又重新将天师剑给拾了起来,高高地向着徐老倌举了起来。
“能死在我徒弟手里,也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了。”徐老倌如释重负地笑道。
二麻子双眼通红,握着天师剑的手颤抖不已,却是迟迟没有刺下,徐老倌这时却忽然开始剧烈痉挛了起来,口中不断吐着一股股令人恶心的白沫。
“快点,没时间了……”茅无极语意悲凉地提醒道。
“你个狗日的……快点……动手……”徐老倌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了,全身的青筋都冒了出来,看起来十分痛苦。
“师父,徒弟给您送行了!”二麻子缓缓吐出一行字,随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天师剑往徐老倌的眉心处刺下去。天师剑本来就比寻常的剑要锋利,这时只听一阵清脆的骨裂之声,剑尖已是完全没进了徐老倌的脑袋里。徐老倌大张的嘴这时也缓缓合上了,双眼半睁半闭,已经安然死去,死时脸上却是带着轻松的表情。
二麻子这时又大喊了一声,将天师剑从徐老倌的脑袋里给拔了出来,一团乳白色的脑浆子随着剑尖一并给带了出来,他将剑还给了茅无极,整个过程,他都是面无表情,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想哭就哭出来吧……”茅无极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二麻子身子一抖,鼻子一酸,再也按捺不住了,蹲在地上号啕大哭了起来。
马小倩温软的玉手这时伸到了茅无极的手心里,与他十指相扣,茅无极感到有些突然,但见她那双剪水双瞳中满是真诚与鼓励,正朝着自己会心地微笑,心中顿觉一阵温暖。
两人相对无言,就那样伫立在风中,彼此感受对方手心的温暖,猪肉荣死了,徐老倌也死了,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兄弟姐妹们,他们为了黑水镇的和平,为了人们的幸福生活而付出自己的生命,而自己一直徒然悲痛,让消极情绪磨灭了自己的斗志,不是让他们的鲜血白流了么?茅无极这时想起了一句诗,“死者长已矣,生者尚悲歌。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是呵!自己应该顺着死难同胞的脚步,继续奋斗下去,这无边的黑暗终会过去,漫天的光明终会到来,总有一天,黑水镇的人民会重新过上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到那时,也算是对死者最大的告慰了!
混沌的夜色中,凛冽的寒风咆哮着,肆虐了黑水镇里每一个奄奄一息的泥瓦房,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如泣如诉,似真而幻,像极了一个怨妇面对自己垂死的丈夫时哭天抢地的哀鸣。远处的房顶上不时有瓦片滑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如同轻生者坠楼时的沉闷声响,听得人心中一惊一乍的。
茅无极扶起二麻子准备离开,这时,身后黑洞洞的夜色里,忽然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正慢慢向着几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