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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他留在了我这里，给我擦洗伤口，喂我喝药，我趴在枕头上，手指捏着他的衣袖，轻轻摩挲。
“睡吧，睡着也就不疼了。”
“睡不着，闭上眼就是他们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也挣脱不开，太害怕了。”我低声说，“独郎，给我讲故事吧。”
他的眼神多出一丝柔和，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想听什么呢？”
“都可以，可以讲你的事，我很想知道你的事。”
他依然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事？我的事很长。”
“没关系的，我也有一辈子这么长的时间来听。”
他笑了，笑起来有些痞气，“好。”
“我小时候生活在琉凌国的京城内，靠乞讨为生，常常吃看这顿没下一顿，夏天还好，冬天真的很难熬，有一年大年夜里，下起了雪，我觉得我就要死在那一年里了，我缩在一户人家墙角，这户人家有一个小门，还挂着两只大红的灯笼，一个小姑娘推门出来了，大年夜里，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扎着两只小辫儿，脖子上还套着一个金项圈，腰间 挂满了新的璎珞和香囊。”
“她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和她说我没有家，她让她身边的丫鬟回去给我端了一碗面，说实话，当时整条长街，只有我和她，我很想抢了她的金项圈，可她撑着的伞居然向我这样的人倾斜了。”
“她是背着父母跑到街上偷偷点爆竹的，想玩，又不敢，蹲在地上看我吃完面，把火折子和爆竹都给了我，我给她点爆竹，她捂着耳朵高兴地跳，两个脸蛋冻得红彤彤的，爆竹炸了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也会亮一下，雪夜里那样的一双眼睛，纯粹又干净。”
“她走的时候，把她的厚披风脱下来给我了，还把腰间装着压岁钱的袋子也给了我。”
我眯着眼听他讲小时候遇到的小女孩，难怪他那么喜欢红色，估计是因为这个小女孩的缘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