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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六零迫击炮的声音,听,还有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我们的援军来了—”香烟从杨尚武的手中跌落,这个仅凭枪炮声就能分辨出敌友队伍的英雄汉子突然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任凭它们夺眶而出!
馒头山下新一团伏击阵地,下午四点三十七分。
“等一会儿团座和孙排长会把日军追击部队引入我们的包围伏击圈,到时候等敌人靠近再开火,射击距离尽量控制在三百米以内,二百米左右最佳。到时一定要听我的口令,看到我开火的信号再开枪,谁他妈管不住自己的手,提前开枪,暴露了目标,别怪我黄某人不讲情面!爆破组、迫击炮小组负责阻断日军归路以及可能从公路那边绕道过来的坦克和摩托车部队。其他士兵集中火力消灭日军的步兵,不要理会绕道过来的龟壳坦克。等到我们把小鬼子追击主力步兵消灭以后,再对付那些好像铁皮罐头一样的坦克,没有伴随步兵,这种自重只有十五吨、装甲薄弱的小坦克就是移动靶子,用集束手榴弹和燃烧瓶都能让它变成一堆废铁—弟兄们都听清楚了吗?”新一团的参谋黄泽成少校站在几块大石头后面,对着简易战壕后面的部下们大声地吼着。
黄泽成虽然只是个团部参谋,却已经参军十多年了,从蒋介石领导的革命军中一名普通的士兵一路升到少校参谋,期间参加了北伐战争和数次清剿游击队的军事行动,可以说作战经验极为丰富。
今天要跟日军的藤原大队作战,他就知道对面来的绝对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之前经历的战斗虽然都极其艰难,自己也是九死一生,但是无论是革命军还是擅长打游击的“赤匪”,都没有这样的战斗力。
“小鬼子们冲上来了,大家准备攻击!”黄泽成通过望远镜远远地看到前方馒头山上冲下来几名穿着国军草黄色军服的身影。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兵举起一面小镜子对准黄泽成所在方向摇晃了几下,忽明忽暗地反射了两下太阳光,这正是他之前和林振飞、孙天勇商量好的伏击暗号。此时他通过望远镜看到林振飞等人的情况十分危急,日军差不多一个步兵中队的兵力尾随在他们身后,几名跑在最后的步兵顷刻间就被日军步兵的一轮齐射撂倒在地,顺着颇为陡峭的山坡一路翻滚下山。
“迫击炮小队准备攻击,坐标24-14-16,射击仰角调高五度,向左偏移三度。两轮齐射,准备开火!”黄泽成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冷静地命令道。
“是,少校!”新一团通讯兵坚定地回答道,他立即转身向迫击炮部队转达口令。对面已经有接近两百人的队伍出现在了此次追击行动里,人数和火力估计有一个步兵中队的规模。这次偷袭行动主要针对日军的指挥官,即使没有刺杀成功,也必定会让一向自诩天下第一的日本人恼羞成怒,这次报复性的进攻一定非常猛烈。新一团的士兵们蹲在匆忙构筑挖掘出的掩体后,观察着前方四五百米之外的动静,无论是手中的汉阳造步枪、中正步枪、捷克式轻机枪,还是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都已经子弹上膛,做好了射击准备。
只要诱敌的林振飞和孙天勇等士兵们到达了预定地点,掩护住身形,将日军引入有效射程内,黄泽成一声令下,持枪的士兵们手指轻轻一动,子弹就会像狂风暴雨一样倾泻在伏击圈内所有的目标身上,给那些凶恶的日本鬼子以猛烈的打击。
林振飞和孙天勇此时都手持一把驳壳枪,向着新一团隐蔽的阵地飞奔而去,时不时还向身后开上两枪。林振飞跑着跑着,忽然就地一滚,滚入了一条几乎干涸见底的小河床里,扯着嗓子大喊道:“注意隐蔽,炮火袭击!”同时孙天勇也跟着大吼一声,背着那门不忍心丢掉的六零迫击炮跳入了那个干涸的差不多两米深的河床里,随即快速卧倒在了地上。随着轰轰轰一片沉闷的爆炸声,两三百米之外新一团的隐蔽阵地上立刻腾起了几团呛人的硝烟,几枚迫击炮弹呼啸着向着日军步兵集中的树林猛扑过去。轰轰轰!几声爆炸过后,冲击波携带着沙粒、土块、枯木断肢如暴风般吹过河床,沙石泥土如雨点般砸在了林振飞、孙天勇等人的头上。
幸存的不到十五名突击队士兵们趴在干涸的两米多深的河床里,双手抱着脑袋,捂着耳朵将脸紧紧地贴在了河底腥臭的烂泥上,缓解了爆炸声波气压和掀起的土疙瘩石块对自己造成的伤害。炮击持续了两三分钟,好似夏日里的雷阵雨一般,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按下了一个开关,瞬间炮声停息下来,整个战场上死一般寂静。
“八格牙路,前头有支那援军,寻找掩护,准备射击!”日军步兵中队长藤原直男中佐从地上爬了起来,抖掉了军服和军帽上的沙土,气急败坏地大声吼叫着,抽出腰间的佐官刀催促卧倒的士兵们组织反击,士兵们连忙起身,齐刷刷地举起三八大盖,对准前方迫击炮飞来的方向就是一通乱射。藤原直男同时督促迫击炮小组架起迫击炮进行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