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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帝庙西厢房,许大辉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点起了好几支大蜡烛、充作病房的西厢房,兴奋地大声说道:“喜事啊,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啊!”正在低头给李得胜的伤臂换药包扎的军医官顾学农闻言,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跟其他人一起抬起头来,看向眉飞色舞的许大辉,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高兴。
“他娘的,我们的部队刚刚打了败仗,弟兄们或死或伤,有啥鸟喜事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杨尚武活动了一下刚刚上过药、包扎完毕的右手胳膊,眉头一皱,用布满血丝的双目狠狠地瞪了一眼刚刚加入新一团、担任班长的许大辉,不满地说道。自从伏击藤原大队以来,三天之内杨尚武浑身上下负伤多达七处,现在伤口刚刚换过药,扎上了绷带,浑身又疼又痒,心情自然是很恶劣。
“杨副连长您别生气啊,让兄弟我把话说完。”许大辉跑到桌子边上,一把抓起了茶碗,咕咚咕咚灌了个水饱,这才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茶叶末子,眉开眼笑地说道,“听说了吗?军部要给新一团和一连嘉奖授勋,新一团获得了‘铁血一团’的称号,以后是要枪有枪,要人有人,成了咱六十军的一块招牌啦!还有啊,咱一连以后就不再隶属独立团而是隶属新一团啦!我们以后就都是林振飞团长手下的大头兵啦,我们老哥几个又能在一起战斗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喜事?”许大辉兴奋地说道。
“要我说,与其搞这种装模作样的劳什子授勋仪式,还不如给我们新一团整点货真价实的重武器,这步兵炮可比勋章实在多了。我们一连的五门六零炮、两门国产的82式迫击炮,还有一挺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都在与藤原大队的阻击战中被击毁了,现在我这个炮兵班长手里只有两门民国二十七年式掷弹筒,你们说寒碜不寒碜?”一旁正在用酒精擦拭自己手臂上伤口的铁柱不满地咕哝道。
“对对,还有我们的弹药也所剩不多了,尤其是手榴弹和轻机枪子弹,极度匮乏。他奶奶的,前天跟张蛟那帮驴日的手下交手的时候,我手里头的捷克式没有弹药,只能他娘的背在后背上当烧火棍使。一挺轻机枪才配八个弹夹,一百六十发子弹,真是不过瘾啊!”一旁的李得胜喝了口茶水,神情激动地插话道。
赵胜才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上了夹板的左小腿,左小腿虽然被日军的三八大盖步枪打了两个血窟窿,但是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左小腿的肌腱被打断了,现在行走起来左腿使不上多大的劲,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赵排长你真是运气好,小鬼子两发子弹打中了你的左小腿居然都没伤到骨头,要是第二发子弹再向左偏一公分,在没有X光机、没有正骨大夫、没有跌打药的情况下,你这条左腿就算是废啦!你倒好,被子弹打伤了肌腱,居然还能忍痛坚持战斗,你看看现在小腿肚子肿胀成这副模样,一按就是一个小坑,你可不能再逞强啦,必须上夹板休息半个月,不然伤口感染,持续血肿的话,这条腿以后会落下后遗症,发不上力的!”军医官顾学农一边用洁白的纱布帮赵胜才绑着夹板,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阻道。
杨尚武闻言愣了一愣,连忙上前查看起赵胜才左腿的伤势,惊讶地说道:“老赵,没想到你左腿的伤势这么严重啊!你小子这几天来虽然跛着脚,但是一路之上路没少走,仗没少打,要不是你的好枪法,我们部队的伤亡更大,我还以为你腿伤已经无碍了呢,想不到这么严重!”
赵胜才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没事,伤口的血早就止住了,只是因为这两天走山路的关系,腿肚子有些血肿,只要敷上跌打药,绑上两天,就会消肿的,没老顾说的那么严重!”
“什么严重不严重的?弟兄们在谈论什么呢?”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从西厢房门外走了进来。大伙抬头一看,来人正是自己的连长陆蕴轩。
此时的陆蕴轩换上了一件崭新的军官服,腰上别着驳壳枪,显得神采奕奕,英气逼人,早已没有了清晨时分刚刚撤退到宜丰县城时的狼狈和颓废感。
陆蕴轩微笑着走进了病房,从许大辉手中接过一张长凳,坐了下来。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王大耳朵、朱彪和正在接受包扎治疗的杨尚武等人,看到陆蕴轩独自一人走了进来,都是非常兴奋,纷纷起立敬礼,王大耳朵和朱彪也是挣扎着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陆蕴轩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休息。
没有过多的客套,陆蕴轩拉了拉长凳,坐到了病床边,立刻让负责给王大耳朵和朱彪进行治疗的军医官顾学农和六十军战地医院的两名主治大夫汇报两人的最新治疗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