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反倒是陆蕴轩等人,一击得手,趁着日军混乱的空隙,边打边退,成功地跟围堵的日军部队拉开了一定距离。
“八格牙路!立刻给我围堵上去!快,绝对不能让这群支那猪这么轻易地就跑啦!”冈田中佐挥舞着指挥刀,好似一头发怒的野猪一般大吼大叫道。他自知自己此次犯下了失职的大罪,如果不能在中国军队撤退之前将其剿灭,捉得几个活口作为交代,那自己就只能剖腹谢罪,自我了断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嗖嗖!又是两发六零迫击炮的炮弹呼啸而来,这两发迫击炮炮弹好像长了双眼一般,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距离冈田中佐不足三米的地方,轰隆!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冈田中佐原先站立的地方升腾而起,顷刻之间,原本还在大叫大嚷发号施令的冈田中佐和他身边的十多名警卫士兵立刻被炸死炸伤,巨大的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波不仅将这十多人炸倒在地,更将方圆十五米之内的数顶军用帐篷掀翻在地。爆炸中心周围的日军士兵看到自己的指挥官中弹,纷纷停止射击,不顾一切地向被炸倒在地的冈田中佐所在的方向聚拢,他们大声吼叫着,哭嚎着一窝蜂地围拢上来,将被浑身炸得伤痕累累的指挥官从一大堆死人之中拖了出来,冈田中佐依旧紧紧握着自己的那柄指挥刀,惊恐地大张着双眼,嘴巴轻轻地张合了几下,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音节,脑袋一歪,死在了一名中尉的怀里。
炮兵阵地被彻底炸毁,营地帐篷被轻重机枪打得千疮百孔,此时此刻最为倚仗的指挥官又被炸身亡,驻扎在这个高地上的日军部队重又陷入混乱,士兵们四散奔逃,躲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激射而来的冷枪弩箭。火炮以及堆放有弹药的几个帐篷以及战壕里更是烈焰熊熊,升腾而起的火焰和浓烟与被爆炸掀起的沙石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薄薄的雾气一般的尘埃云,笼罩在了整个山头之上,火势之凶猛,浓烟之呛人,连淅淅沥沥而下的雨水都无法遏制住。
“铁排长,好样的!”陈如松看到两发迫击炮炮弹准确地落在了日军群之中,一名挥舞着指挥刀类似日军军官模样的军人倒地身亡,就预感到这又是一条大鱼被干躺了。他忍不住冲一旁的铁柱竖起了大拇指。
“陈长官,招呼弟兄们赶紧撤吧!这个山头阵地上发生了这么大规模的爆炸,这冲天而起的浓烟和熊熊燃烧的大火,估计四五公里之外都能清晰地看到,高安县城里的日军主力肯定会被惊动,我们的目标已经达成了,没必要留下来跟剩余的日军部队纠缠了。”铁柱开始指挥手下的士兵拆解两门六零跑,准备撤退。来之前陆蕴轩就告诫过他们,此次行动务必要“一击得手,绝不恋战”。他现在只是原话告诉陈如松而已。
“突击小队迅速撤离!带不走的重武器就地炸毁!”陈如松大声命令道。现在士兵的生命最为重要,例如马克沁重机枪和六零炮这种不易搬运的重型武器,实在来不及带走就只能就地炸毁了,不能白白便宜小鬼子。
陈如松看到三组四组的士兵们都已经陆续往来路撤离了,回头看到铁柱还在试图独自一人背起那挺马克沁重机枪,他忍不住跺脚喝骂道:“铁排长,别管那么多啦!重机枪丢弃了我们还可以再造,再从日本人那里缴获,如果为此白白牺牲了可什么都没啦!”
铁柱听闻之后,牙一咬,一声不吭地放下了笨重的重机枪,解下了腰上的集束手榴弹,直接绑在了枪管上,然后一拉火绳,毅然决然地转身小跑而去,在他的身后,火光一闪,砰的一声闷响,那挺打光了所有子弹的马克沁重机枪被瞬间炸毁。
精密的筹划、充分的准备以及雷霆般的突然袭击,让这次国共两军合作的奇袭日军炮兵阵地的行动,进行得出乎意料地顺利。陆蕴轩领导的第一小组成功炸毁了高地南面的日军炮兵阵地内的十门重型榴弹炮,二组则炸毁了储存有弹药箱的几顶军用帐篷以及战壕,将对进攻部队威胁最大的日军炮兵阵地直接炸上了天;而陈如松率领的第三小组则用捷克式轻机枪和马克沁重机枪袭击了北边的日军营地,给还在睡梦之中的日军士兵造成了严重的死伤,铁柱率领的第四小组利用两门六零迫击炮,更是直接炸死了日军指挥官冈田中佐,使得日军部队陷入混乱,配合许大辉的机枪班,为众人顺利撤退提供了及时必要的掩护。
这次突击作战,事后统计八十二人的队伍只有九人阵亡,六人受枪伤。当众人利用绳索滑降的方式从山崖后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撤离,进入树丛茂密的丘陵之间后,向东北方望去,无名高地方向的天空还是被大火映衬得微微发亮,剧烈的爆炸声不断从众人身后传来,在山谷之中回响着。此时此刻日军营地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炸药和炮弹爆炸引燃的火苗,即使是冲刷而下的雨水也不能将它们一一熄灭。
九月二十日清晨五点左右,东方的天际刚刚呈现鱼肚白,夜色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时候,负责高安县城西门和南门外围阵地守备的大久保三郎旅团长就在一班随行的参谋人员和警卫士兵的簇拥之下,乘坐97式三轮摩托车从高安县城赶到了这个外围阵地。刚一下摩托车,眼前触目惊心的惨烈场景就让他为之一怔。
整个炮兵阵地整整燃烧了小半夜,乱窜的火焰在日军士兵的奋力扑救以及天降大雨的辅助之下才逐渐熄灭,直到现在,一些地方还在冒出袅袅黑烟。
原先架设着十门重型榴弹炮的阵地上已经是焦黑一片,散落在地的火炮零件和扭曲的金属条随处可见,北面的营地里头,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军用帐篷兀自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黑红色的鲜血混合着雨水流淌得到处都是。原本整齐排列的几十顶帐篷大多被爆炸掀得东倒西歪,破碎的防雨帆布随风摇曳。
一片较为平整干燥的空地上,整齐地排放着七八十具覆盖着白布的日军士兵的尸体。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场景让大久保三郎旅团长以及陪同他前来的各级军官都是惊愕不已。几名顶着钢盔的日军士兵正在搬运尸体,还有一名身穿便服的男子蹲在地上,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旅团长阁下,这次的袭击不是游击队那一伙人独自干的,支那的正规军也参与了此次行动。请看—”那名蹲在地上检查着什么的男子,站起身来,左手拿着一枚子弹壳,右手拿着一支箭矢,这个眉头紧皱汇报着情况的男人正是从陆蕴轩和黄泽成手下脱逃的日军高级特务史思平。
“索嘎!史桑,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今天凌晨时分这个炮兵阵地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吗?”大久保三郎强忍着怒火,有些没好气地追问道。
“好的,旅团长阁下。根据在下的猜测,今天凌晨时分,一支由国军和新四军游击队组成的特战小队从高地后头的山崖方向,利用绳索攀爬了上来,借助大雨和夜幕的掩护,对这里发动了突然袭击。此处的守军在冈田武夫中佐的领导下进行了顽强抵抗,但是支那军队的进攻过于出其不意,火力也不容小觑,给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武士们造成了重大的伤亡,混战中冈田中佐不幸玉碎,而狡猾的支那军则趁着冈田中佐中弹造成的混乱,撤离了高地,只留下了九具尸体。驻扎在山坡上的步兵中队发现山顶的阵地遭袭起火之后,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前来救火援救受伤士兵,一路则在中队长的率领下追击这支特战小队,但是追击小队在树林之中遭遇了支那小队事先埋设的踩绊式地雷以及支那军殿后部队的冷枪偷袭,追击部队有十人死亡,九人受伤。等他们排除了地雷,赶上去的时候,支那军士兵早就遁入丘陵山谷之中,不见踪影了。”
“该死的支那猪!”大久保三郎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他看了一眼远处空地上那成片的覆盖着白布的日军士兵尸体,又是心痛又是愤怒,怒骂道:“八格,整整五百余人驻守的炮兵阵地,竟然被一支泥腿子组成的小分队打垮。一个我们大久保旅团最为倚仗的炮兵阵地被彻底摧毁,你让我跟师团和十一军军部的长官们如何交代?”
“旅团长阁下,是否让在下率领一支部队搜索高地周围的山区树丛,找寻一些奇袭部队的线索?否则我们似乎无法向师团长阁下交代啊!”史思平连忙出言提醒道。
“凌晨时分发生的袭击,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下了这么一整夜的大雨,早就把有用的例如脚印这样的线索痕迹冲刷得一干二净了。那些该死的混蛋!居然从悬崖下头攀援而上,难道他们都是猴子吗?”大久保三郎怒不可遏地叫骂道,随即他深呼吸了一下,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史思平命令道:“不管如何,你立刻带上一支一百人的队伍,去附近的几个山头转一圈,做做样子吧。通讯兵,立刻草拟电文,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师团部,怎么处置这些人,就交给师团长大人吧!”
大久保三郎叹了口气,眉头早已经拧成了疙瘩,这次师团调拨给自己的这十门重型榴弹炮都被炸毁在了这里,整个炮兵大队死伤人数超百余人,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真要追究起来,自己这个旅团长恐怕也是难辞其咎。
自己必须让手下的亲信立即赶往武宁师团驻地活动一下了,否则师团长发起火来,自己即使不被降职处分也会被勒令提前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