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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双杰冷笑一声:“你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确实与梁家的那笔财产有很大的关系。”
梁诗然九岁的时候就诈死了,接下来她便被卢琴安排到了东北的某个小城镇,在那儿弄了一个新的身份,读书,受教育。到梁诗然十五岁那年,她悄悄地回了者云,是卢琴让她回来的,目的就是把古董全都转移出去,卢琴让梁诗然藏在梁家的老房子,古董就藏在老房子的地底下。但是赶巧,就在她们约定的那晚,场里竟然让盘库,卢琴根本就来不及通知梁诗然,还好梁诗然机灵,懂得装神弄鬼,把曾荟给吓跑了。有惊无险地把古董转移走后,卢琴也借一纸假调令,神秘失踪了。
卢琴用了近五年的时间,从那把方壶入手,终于查出了当年参与梁家灭门案的凶手。卢琴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冲着壶来的,她甚至也猜到了是那篇报道惹的祸。可是警方给出的结论却让她心里很沮丧,案发的现场根本没有凶手留下的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她问过一些懂法的朋友,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知道谁是凶手,但拿不出相应的证据,根本就无法将凶手绳之以法,于是一个复仇的计划就在她的脑子里形成了,她一定要找到凶手,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姐妹俩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出了凶手作案的手法——利用了心理学杀人。
卢琴已经过了读书的年纪,可是梁诗然却没有,她在大学就学心理学专业。在大学的时候她已经可以算是个心理学专家了,而她专攻的就是心理暗示。
欧阳双杰望着眼前的梅雪芳:“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大学用的是另外一个身份吧?毕业后,你才把自己变成了梅雪芳,又以梅雪芳的名义混进了警察局!”
梅雪芳苦笑了一下:“你说得没错,我之前是在沪市的华东师大学的心理学,拿到了硕士学位。但我知道,要把复仇做得天衣无缝,我就必须隐藏我的学历,我的来历,所以我选择了梅雪芳的身份。”
“那真正的梅雪芳呢?你把她怎么样了?”欧阳双杰冷眼望着她。
“我没把她怎么样,她是自己攀岩的时候不小心坠崖死的,是我安葬了她,然后我就整容成了她的模样,进了警察局。这也是天意,她的身世正好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掩护。不管你信不信,她是自己掉下山崖的。”
仇恨的种子从一开始就深植于她们的心里,她们用了二十多年来完成了复仇的准备,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梅雪芳无奈地笑了笑:“我每当想到自己是一个复仇者,竟然成了一个警察,而最后我必将又会沦为阶下囚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可笑。原本我可以像很多人一样,有自己正常的生活、工作,守着自己的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可是我的命运就因为燕斌的一个实验给彻底改变了!”
她们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法律拿他们没有办法,她们就只好自己来对这些人进行审判和裁决。
梅雪芳家原本就是黔州的,这给了梁诗然很大的便利,加上她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也让梁诗然钻了空子。最重要的一点,梅雪芳的老家也是闽南的,这对梁诗然来说更是一个优势。
当她以梅雪芳的身份回到黔州的时候,心里还是忐忑的。那时候的梅雪芳警校毕业,将要返回黔州等待分配,虽然梅雪芳家里只有阿婆一个亲人,但那样的至亲,你想瞒过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梁诗然照着梅雪芳的样子整了容,可是整容并不能够真正让她变成另外一个人,别说是脾气秉性了,就连体貌特征都不一定能够做到百分之百的相似。
不曾想老天爷似乎也在帮她,她回到黔州不多久,阿婆就病倒了,是她每日悉心的照顾,直到她分配到了警察局没多久,阿婆也就去世了。
“我一直以为她没有发现我并不是真正的梅雪芳,我甚至还在为我装得像隐隐有些自得,可直到阿婆临死把我叫到床头,她问我,雪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当时我吓了一跳,原来她竟然早就已经知道我是假的了。无奈我只得点了点头,把梅雪芳坠崖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凌晨两点多钟,她便过世了。阿婆是个好人,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到半年,可是她对我很好,好到我的心里都充满了内疚。”
阿婆去世以后,虽然梁诗然松了口气,可是她也有一种哀伤的感觉,就像失去了一个亲人一般。
“梅雪芳有写日记的习惯,这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她的过去,我从日记里多少有些了解,原来她读书的时候也很孤僻,和那些同学相处得并不好。她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但平时也疏于走动,这样一来我就真的放心了。”
“进入了警队以后,我很卖力地工作,梅雪芳是科班出身,可是我不是,所以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闲下来的时候,我花了很多时间学习专业知识,慢慢便也适应了这份工作,比很多人做得还好。”
欧阳双杰苦笑着说道:“你的这招瞒天过海倒还真利害。”
梁诗然淡淡地说道:“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只是我的运气好一些罢了。你也是心理学的专家了,你应该知道,我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苦,我总是生活在自己制造的矛盾中,有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了,我究竟是谁?我不是生下来就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当我穿着警服的时候,我多么渴望我永远都是梅雪芳,我想放弃,放弃那所谓的复仇!可是每当我生出这样的念头时,我又觉得愧对梁家那些死去的人,愧对为了复仇而把自己弄得见不得光的琴姐!”
梁诗然加入了警队,可她并没有急于报仇,因为她对于自己是不是真能够用暗示的手段除掉这几个祸害也心存怀疑。确切地说,她的心里没有底,她也需要一个实验!但她并没有选择把她的目标作为实验的对象,因为她怕到时候实验不成功很容易会让对方察觉出来,她不敢小看燕斌。燕斌此刻已经是心理暗示方面的佼佼者,万一惊动了他,她们的复仇计划很可能就会泡汤了,她可不愿意与这样的高手面对面地过招。
她们选择了隐忍,一直拖到几个月前,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实施复仇了,才开始了行动,这才发生了黔州的那几起“自杀案”。
欧阳双杰忍不住问道:“我一直很好奇,这么多人都心甘情愿地自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梁诗然笑了,那笑容有些凄凉:“你不是也差一点儿就跳下去了吗?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着内疚,对某个人,某件事的内疚,没有谁敢拍着胸脯说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只不过是把他们的内疚无限地放大了,没有人能够逃得过自己良心的审判。当然,这样的审判或许并不是公正的。就如你,陈瑜的死一直是你心里的枷锁,你从来都没有放下来过,我只不过是让这枷锁又增加了一些分量,就足以把你给压垮了。”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你是个警察,想要查出他们的一些事情原本就是很容易的事儿,自然就能够把他们置于死地了!”
梁诗然又笑了:“你错了,我没对他们做任何调查。当我查出他们就是梁家灭门案的凶手之后,我就没有再关心过他们的其他事情。因为有梁家的灭门案就已经足够了,无论是谁,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心里都会被套上枷锁!我对他们的暗示就是直接用梁家的灭门惨案为引子,这是我对他们的审判,而死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代价!原本我以为我的复仇应该很顺利的。前几个案子,在警方给出了自杀的认定时我曾经是松了口气的,不曾想局里突然对这个案子重视起来,还成立了专案组。”
欧阳双杰说道:“如果那个时候你收手,那么我还真不一定能够查出什么来。”
梁诗然冷笑道:“收手?我不能收手,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它就只能继续下去。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燕斌放在最后吗?因为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有着很强的心理素质,我甚至怀疑他早已经明白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我必须要先把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都除掉,这样对他的心理是一种震慑,也只有这样才能摧毁他的心理防线,但这还不够,我还向他传递了一个信息——灭门的信息。这些人当中,其实只有燕斌不是因为心理暗示而死,是因为我的恐吓被逼死的。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对于他,心理暗示还真没有多大的用,但我向他表达了我的意思,他必须死,他若是不死,我会灭他满门,就像当初他灭梁家满门一样!”
仇恨会让人性扭曲,可这恶果偏偏又是他们自己种下的。欧阳双杰没有说话,而是又点上了一支烟。
“欧阳,我很欣赏你,也很佩服你,在我看来,黔州警方是不可能查清楚这个案子的,最后无非就是给出自杀的认定,而草率结案了事。我和卢琴也说好了,等复仇结束了,我们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你的出现,把我们的愿望给打破了,一切都乱了套儿!不过欧阳,你必须得承认,能够把这个案子走下去,也是你的运气。假如没有你最初遭遇的那场车祸,你没有听到电台的那个《午夜诡话》节目,你也不会知道二十几年前的者云灭门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