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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但风已小了许多。洪钧拉着肖雪在午夜的大街上向南走去。
“咱们上哪儿去?”肖雪在后面喊。
“上火车站,那里暖和!”洪钧在前面喊。
他们终于走进了候车室的大厅,互相掸去身上的雪花之后,他们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有空着的坐椅,洪钧便拉着肖雪走到一个角落,紧靠着站在一起。洪钧对着肖雪的耳朵轻声说:“你看咱俩像不像刚谈恋爱的小青年儿?”
肖雪看着周围那些坐着或躺着且都闭着眼睛的人们,不无嗔怪地说:“我知道你就是骗我!找啥人?你就是嫌我那屋里有别人,不方便,把我哄到这儿来。我最傻了,老上你的当!”
“不不,这回真的不骗你!你看那边暖气旁边坐着的那个女人,就是身上特脏头发特乱的那个。”
“那不是个疯子吗?有啥可看的?你准备改行研究精神病了吗?”
“其实疯与不疯之间并没有一个绝对明确的界线。据说,很多大艺术家的精神状态都处于疯与不疯之间,或者说他们处于精神病的临界状态。我在美国时曾参观过一个特殊的精神病疗养所。那里收住的都是有艺术天才的精神病人。医生让他们在巨大的墙壁上随意绘画。他们画得很投入,也很有水平。依我看,其中有些抽象画完全可以与世界一流作品媲美!再说,疯与不疯之间也是可以转化的。有的人疯了,有的人又不疯了!”
“你说的啥呀?云山雾罩的!”
这时,一个躺在椅子上睡觉的旅客起身走了,洪钧和肖雪便走过去并肩坐下。他们靠在一起窃窃私语,但目光不时掠过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疯女人。
天快亮的时候,疯女人站起身来,夹着她的破包袱,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候车室。洪钧和肖雪等了一会,也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候车室前的小广场东边有一小片杨树林,树林的南边是个公共厕所。厕所离候车室有一百多米远。尽管候车室门前的灯光很亮,厕所那边却十分昏暗。
雪还在下着,地上一片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