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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肖飞等人刚刚以2、3、1的队形抵达“奈河桥”前。
2、3、1,即肖飞和陈如持手电走在最前,中间是张培、袁富和阿四,袁富虽依然抱着夜视仪,但心里早就有了阴影,故而夜视仪的电源根本就没开,有那么一瞬间,他曾想拿手机照明,一摸口袋才忆起手机摔坏在裂缝里。为防绊住石头摔跤,他只好一手紧拽着肖飞的衣襟小心跟在后面。
郭文豪照例走在末尾。不过,他选择这样的位置不再像往常一样为了“断后”,更多意义上是为了谋求自保,因为自己的唐突和冒失,他在裂缝中吃足了那些虫子的苦头,以至于现在看到手电光线都感觉伤口无比灼痛。
出发前,张培忽然想到之前郭文豪送给她的一板抗感染的药,于是拉开背包,找到那板药物归原主,郭文豪服下后,又从背包里翻到一小瓶止痛片。所以,他此刻的境况要比几分钟前略略好过一些。
“你看这个。”肖飞用手电指着拱桥一侧的石墩问向张培,“这雕花的风格和工艺是不是有些眼熟?”
张培凑过去仔细看了:“嗯,跟在升降机井下见到的那块墓门砖比较相像,应该都属于晚金时期的东西。只是,这石鸟的脑袋怎么没有了呢?”
“从断茬的痕迹来看,顶多不过几十年时间,极有可能是被鬼子破坏的。”肖飞执手电扫了一下四周的空间,视线最终落在拱桥尽头,“结合眼下的地理环境和建筑规格,你说,前面会是什么?”
“既像是一座陵墓的墓道,又像是一座神庙的前哨。”张培似乎也弄不清楚,“光从眼下这点来看,还很难说。”
“肯定是一座陵墓啊!看这桥梁啊、鸟尊啊啥的,是不是特像盗墓小说里所说的墓道?”袁富突然莫名兴奋起来,“要是能找到些金银古玉、珠宝瓷器的话,我们可就发了!”
“别做美梦了!”郭文豪在后面大泼凉水,“就算有座金山银山在里头,也要先好过那些鬼子了,哪能轮得上咱们。再说了,以我们眼下的处境,就算遇到了也是有命看没命花。”
“郭先生说得对。”阿四附和道,“管它陵墓还是神庙,先找到出路才是最要紧的。”
肖飞点点头,转身对陈如以及身后的其他人说:“要过桥了,桥面窄且湿滑,又没有护栏,大家都排成一排,后面的人拽紧前面人的衣服,打开手机小心慢行,别踩了脚后跟。”
大家很快行动起来,陈如最后一刻才挪到肖飞身后,她不像其他人一手拽着前面人的后襟,一手开着手电照明,而是双手轻揽着肖飞的腰。张培不爽地干咳两声,前者非但没松开反而揽得更紧了些。
因为没有手机,袁富只好开启夜视仪。他是第三个踏上拱桥的,双脚踩上石板的一刹那,似乎听到细微的崩裂声,这声音令他胆战心惊。
一步一步往前走,越往拱桥中央风就越大,深渊里的水雾弥漫上来,模糊了夜视仪的屏幕,脚下的道路越加浑浊不清。袁富两腿发软脑袋发懵,几次想要退回去,都被身后的阿四给堵住了。
200来米的拱桥走了近15分钟,可谓步步惊心。幸好有惊无险,大家都安然抵达对面。前方是一座峻拔陡峭的山体,山脚边矗着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旁有道不宽的石阶,石阶起起伏伏沿着山体的自然结构盘旋而上,尽头消失在几十米外的黑暗里。
肖飞在距离石柱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他持手电向上照去,见石柱约十五六米高,直径两米五左右,其上三分之一是尊雕塑,下端三分之二为基台。雕塑是个鸟头人身的怪异形象,看身体特征是个女人,她盘腿而坐两手交叠搭在腹前。
相比雕塑的简练大气,下端的台基上则雕刻着细小繁琐的图案,似交织拥簇的花纹又似翻腾涟卷的云朵。走近了才发现,那既不是花纹也不是云朵,而是千万只展翅飞翔的海东青,它们角度不同、姿态各异,看上去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石柱上没有文字,但一身漆黑的材质加上颇具异域风格的雕画,并不难看出它跟之前的石板、拱桥一样,都属于晚金时期的东西。
袁富用戴着金戒指的手指着基座上方的雕塑:“那上面是个什么啊,人不人鸟不鸟的,难不成这陵墓里埋了只鸟头人身的妖精?”
“你是被多多附体了吧?不懂就不要瞎说!”郭文豪凑上前来,朝着雕塑仔细看了看,“有两种可能,一,它来源于印度佛教,是天龙八部之一‘迦楼罗’,当然,它被金人吸收后做了符合本民族特点的异化处理;二,它来源于古代中国,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危’,同样,它也经过民族化的演绎和变通。”
“一般来说,作为神道怪物,迦楼罗出现在神庙的概率比较大,作为星象之一,危则常常出现在王公贵族的陵墓,无论是迦楼罗还是危,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鸟头人身。此外,它们多以组合形象出现,为什么眼下只有这一个单体,究竟它是迦楼罗还是危,那就不得而知了。”
郭文豪在讲以上那番话的时候,阿四虽然支着耳朵,但注意力并不在那些复杂深奥的内容里,而是在手电光照边缘的某个地方,他似乎从那儿感受到了不为常人所获的异动。终于,他发现了它,——一只仰靠在石头边,面目狰狞、虎视眈眈的红尾山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