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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下之后,他满脸怨恨,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没过一会儿,他嘴巴一张,那条长形异物猛然从嘴里冲了出来,颜色变得更深,扭动的模样更加有力。它又夹取了第二颗“红宝石”,沈小梦忍无可忍,踉跄地站了起来,疯狂地向门外逃去,那条舞动着的“舌头”攀住了门框,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门框被抓开了一个拳头大的缺口。门外有同事被沈小梦的脚步声惊动,喊了一声:“怎么了?”

那条舌头瞬间收入了沈小梦嘴里,沈小梦脸色惨白地站在走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嚅动了两下嘴唇:“没事……”

回到关崎的办公室,沈小梦关上门,背靠门板坐在了地上。

他想知道那个人的弱点,想知道费婴的秘密。

但他没有想到还没有彻底追查到那个人的弱点,就已让噩梦更加深刻地缠绕着自己。

那个人……那个人一定知道他正在追查什么,故意让他得到这些石头……一定是这样!沈小梦绝望地抱着头,他一定知道我在做什么,他一定知道这是一些——这是一些能让怪物变得更恐怖的石头!那些是一种不知道什么的生物的一部分!

该死的怪物!该死的……该死的……费婴!

“毛笔字?”

在燕尾街“瑞祥宝记”当铺现场,关崎戴上手套,慢慢打开夹藏在牌匾里的那张纸。

那显然并不是习初的死亡留言,那是一封古老的遗书。

遗书是用毛笔字写的,竖行排列,抬头写着“景诗吾儿”。关崎睁大眼睛,“景诗”是费正和第二个儿子的名字,这居然是费正和的遗书。

景诗吾儿:

“今天道不祥,江山动荡。我先祖得大清隆恩,不及报效,世已大乱。你祖父乱世颠簸,弃文从商,行卑鄙之事,获不义之财,以至兴旺。然不想其中诡秘,凶能夺人性命。你祖父遗训,宁可穷死,不得回老宅取物、不得开宝库之门。万般悔恨,我当年留洋初归,并未听信。借祖父余威,今家虽兴盛,然凶戾潜伏其下,不久矣,必杀人。你兄不驯祖训,私入老宅,为鬼上身,药石罔医,将吃人矣。我心如割,但你祖父之事犹然在目,我费氏一族安能听之任之,以血还之?我已将费婴杀死,分藏数处,以防变化。我亦将死,二人身后之事,由你从简。”

“我死之后,费家人不得回老宅、不得寻宝库、不得开金铺。”

“如有违训,必遭天谴。”

下面是“费正和绝笔”。

关崎和小马几人看完,面面相觑,这篇半文不白、书写潦草的遗书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费婴是被费正和杀死的。

而且费婴是被分尸的。

难怪费婴的墓中“没有尸骨”,也没有棺木。

费正和将费婴分尸,分而葬之,也许所谓的“衣冠冢”不止一处。

然后费正和自杀了,他意图将费家的秘密永远上锁,带进棺材里。但像这封遗书里说的那种能杀人的诡秘之事,难道仅仅是搬离一座老宅、锁上一扇门或者死上几个人就能永远封存的吗?关崎想到鹰馆里的蒋云深,想到会吃人的王广森,再想到亲手杀死儿子的费正和,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冒了上来——费家那“凶戾”毫无疑问是出来了,它还在人间游荡,游荡的范围似乎正在越来越广。

费婴被费家祖传的“凶戾”上身,早早被杀,所以几乎没有流传下任何资料。他既然被分尸了,必定真是死了,可是连费婴墓的墓碑都能导致王广森变异,那费婴的尸身本身岂不是更有诱导性?他就像个会引诱人类变成怪物的恶魔,费正和把他葬在哪里了?他的其他尸体在哪里?

而他又是怎么惹上“凶戾”的?

关崎越想越惊恐——费家的老宅、宝库在哪里?

从费正和的遗书上看,这两个地方就像豢养恶魔的牢笼,人类一旦触碰,就将化为恶魔。

而恶魔会诞生出更多恶魔。

7

唐研融入了周围的黏液里,萧安手足无措,东张西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伸手触摸墙上的黏液,那些东西已经不像洞口的黏液那么黏那么有流动性,洞里深处的温度较低,没有明火,墙上的黏液是冰冷的,比果冻稍硬,也不粘手。

就像是即将定型的麦芽糖,或者正在冷却的玻璃。

唐研在箱子里的样子也是这样的,透明的、冷冰冰的,略带柔软却易碎。萧安心里的不安骤然放大起来——他突然发现周围的——周围的黏液其实——其实和唐研很像。

它们……它们都是透明的、冰冷的、略带颜色的液体,有些发黏,像流动的半凝固的树脂或者糖浆什么的。如果……如果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其实是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唐研”的身体,那么在这种黏液干燥处的结晶岂不就是“唐研”这种生物的“遗传之核”?

萧安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

如果是这样,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唐研的洞穴!它们——它们不是不会死吗?这里是它们的出生地还是死亡墓穴?它们不是具有无穷的生命、不互相融合就不会死的怪物吗?

可是唐研就在他眼前融入了这些黏液里——如果它们不是一样的东西,又怎么能“融合”?融合就是它们天生的能力。可如果这些都是唐研,那……那……

萧安抬起头,他无法欺骗自己的感知。

这里是千千万万个唐研的墓穴,这四壁流动的,是千千万万个唐研的尸体。

它们的遗传之核都已黯淡,它们的体液都已冰冷,唐研是会死的。这个洞穴不仅有撕裂金素仙那种凶兽的能力,更可怕的是还有杀死“唐研”这种生物的能力。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就在他发呆的一瞬间,空洞的通道里有人笑了一笑:“可惜……和预期的略有不同。”

萧安把行李箱一丢,追着声音跑了进去。

洞穴的尽头是一面石壁,石壁上没有黏液,钉着陈旧的木板,木板上放着一些书,像是已经腐败的古籍。书架前方摆放着一张硕大的木桌,木桌上点着一盏油灯。

油灯的光洒在积满灰尘的木桌上,木桌上摆满了东西。

萧安惊异地看着那张巨大的木桌——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满各种各样的玻璃容器,有大有小,那些玻璃有的并不纯粹透亮,仿佛来自遥远的年代,有些清澈透亮,好看的原木塞子还略有几分小资情调。容器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却依旧反射着油灯的光辉,里面形形色色的异物在灯光中依稀可见。

奇怪的液体、不知名的角、古怪的昆虫、怪异的残肢、形形色色的蛋……

成百上千的玻璃容器里装着成百上千的异种……它们像博物馆的陈列品,静静地躺在尘封的玻璃中,仿佛无害。

“张又跟的案子被破了以后,你们发现费婴的墓,我以为能走到这里的人是唐研。”那说话的声音又笑了笑,“听说……他忘了很多事,是个健忘的残疾?”

说话的人语气缥缈,音调却很华丽。

萧安迷惑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听过很长一段时间:“你是谁?”

“我,是一个受害者。”书架的阴影中,一个人握着一本书慢慢转过脸来,油灯柔润的黄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非常美丽的脸。

萧安失声叫了出来:“费婴!”然后他自己愣住了,木然看着眼前美丽的男人。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在“如婴儿一般归来”的微信账号上微笑,发布各种姿态的照片,倾倒众生,拥有数量众多的男女粉丝。他和金素仙合影,他和那只从葛彭背后长出来的怪犬合影,他和蒋云深合影。

他是费婴。

死在……一九三三年。

“我想向唐研致敬,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怨恨这种生物——一直到我从地下死而复生。”费婴微笑,“赐予别人新的生命是会上瘾的,我能让人类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蒋云深、葛彭、金素仙,你看多么奇妙……而这也是一百年前,唐研对我祖父做的。”他轻抚着桌上整齐的玻璃容器,“你看,这里面有几千个和我们不同的生命,多么神奇。它们有很多会拟人,希望在充满人类的环境中更好地生存。而唐研这种生物却不是拟人,它们本身就来源于人类,所以……它们太想回归‘人类’了,或者说——它太奢望保留着突变赐予的能力,却拥有和人类相同的构成。它对自己水状液态的组成不满,所以——它在研究其他拟态的生物……它剥离遗传之核,杀死同类……它——在研究自己的身体、别人的身体,让自己变得更令人满意。”费婴看着萧安,“这就是你的朋友,我祖父的朋友……自私、狡诈、伪善、残暴、冷血无情。”

萧安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骇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听说你的朋友唐研是个残疾,他忘记了很多事,而我正在帮他想起来。”费婴柔声说,“可惜……来到这里的却是你,这个故事,只好说给你听了。”

“什么故事?你是费婴?你为什么还没有死?”萧安大脑中一片混乱,他似乎记起了一些事,又似乎记得并不那么清楚。但他知道他是费婴,是货真价实的“那个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费轻楼的文人,他读了一辈子书,还来不及考状元,大清朝就完了。”费婴说,“洋人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费轻楼在洋人开的金铺里做伙计,看着洋人柜子里陈列的金银珠宝。有一天有个人到金铺里出手一块宝石,费轻楼看那宝石成色极好,问了一句石头的来历——就此,他获得了一个惊天秘密——在芸城县南面的大山深处有一个洞穴,洞穴中有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的宝石……”费婴嘴角勾了勾,“费轻楼开起了自己的金铺。他的宝石成色美丽,许多人交口称赞,甚至有一些颜色和形状是这世上仅有的。可是他不知道,这个秘密山洞里的‘宝石’并不是宝石,并且那些东西在洞穴里受到了严重污染,用现在流行的话说——那些东西沾染了怪异的信息素,会诱发人类的快速变异。而那个将‘宝石’和洞穴出卖给他的朋友的人叫作‘唐研’……”费婴面无表情地看了萧安一眼,他在说谁,萧安当然明白。

“不是他。唐研是个物种,既然是个物种,那就可能有好有坏,你说的唐研不是他。”萧安好不容易听懂了一半,这个怪物的意思是说当年是一个“唐研”害了费轻楼,所以他在报复。可是那绝不可能是他所认识的这个唐研,唐研不会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他是和善的、有同情心的,和人类没什么差别!绝不是这种妖物!

费婴将手里的书放在了桌上:“是吗?”

萧安的目光从书上掠过,那是个年代久远的羊皮笔记本,密密麻麻写满了“……拟态寄生蚴的神经可寄生并逐渐取代宿主的神经……”那是一本研究笔记,而那书写的笔迹非常眼熟。

真的是唐研的笔迹。

萧安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我的朋友不是你的仇人。”

“是吗?一个活得太久、久到记忆力受损伤而不得不使用笔记记录‘研究成果’的唐研……难道——不是你这位‘朋友’?”费婴坐上了木桌桌面,他的样貌美丽,身旁的玻璃容器光彩焕然,那姿态妖异得令人恐惧,“他——和善、温柔、富有同情心,是吗?”费婴从桌上众多玻璃容器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有一枚浅粉色的晶体,“他的研究成果有这一面墙壁那么多……”费婴反过手敲了敲背后的书柜,“内容非常有趣。哦!我敢说对变形人的研究我远远在他之上,毕竟他还没有抓过一个变形人……你看我拿到了他的‘遗传之核’,根据这本书里的研究结论——这个东西是可以修补的,只要融合一个和他有同一段记忆的同类。你看这洞里到处都是被他害死的同类,我们随便捡一个……你看这样……”费婴摊开手掌,手掌正中有一枚淡绿色的透明结晶,“然后把它放进去……”

他把淡绿色结晶放进了唐研“遗传之核”的盒子里,萧安张开了嘴想要阻止,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见费婴往盒子里倒了点什么液体,盒子的东西发出“咯”的一声微响,费婴从里面取出了一枚微微有些发灰的结晶,“看,成功了。”他遗憾地把那块东西扔进了满地暗淡无光的“遗传之核”中,“可惜的是他没能活着走到这里,否则故事的结局一定非常有趣,我将他的记忆和遗传之核一起还给他……然后再杀了他——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令人热血沸腾……哈哈哈……”

“你说他害了你祖父,可是你现在坐在这个地方,你害了蒋云深、葛彭、金素仙……你和他有什么不同?”萧安紧握拳头,全身肌肉在绷紧,“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和你恨的人一样的妖孽罢了!”

“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费婴冷笑,突然遥远的洞口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两人都吃了一惊,一股强大的热浪从洞口方向猛扑过来,木桌上成百上千个玻璃容器被震得叮当作响,紧接着最靠外面的一排全部跌了下来。费婴伸手挽救那些玻璃容器,萧安蓄势已久,瞬间扑了上去,化为利爪的右手深深插入了费婴的胸口,费婴吃惊地看着他,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有人炸毁了洞口。”他张开嘴说的居然是这句话。

萧安充耳不闻,面目狰狞,他将费婴死死地压在地上:“管他是谁炸了洞口,你害死唐研,我先杀了你!”

8

关崎带着勘查现场的几个人返回警局,一进办公室就发现门被撬了,他叫了几声“沈小梦”,不见人影。关崎坐进椅子里,想来想去,忍不住又拨了唐研的手机。他妈的!不要真像老子想的……关崎恶狠狠地想,沈小梦这小兔崽子!

手机一如既往地没有打通,这次却不是关机,是无人接听。

关崎坐在办公椅上,让椅子慢慢转圈。过了好一会儿,远处有个声音弱弱地回答道:“长官……”关崎抬起头,沈小梦端着一杯茶满脸惊慌地走了进来:“我……正在叫师傅修理……门坏了。”

“你先给我过来!我听说你拿到了费婴的戒指?”关崎上下看着这个兔子似的徒弟,“戒指呢?”

“啊?啊啊啊……”沈小梦手忙脚乱地交出戒指,还有一条手链,还有收款单据,“我还没来得及给您报告。是这样,我没找到费婴的资料,找到了一家珠宝店的资料……”紧接着沈小梦把他如何发现“瑞祥宝记”和那间当铺的经过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关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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