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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点也没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居然好像是在替那两只巨蜂说话,关崎跟不上他的思路,骂了声娘,总之最后目标是一致的就好了。萧安却听得心中一阵凉意,他这是什么意思呢?谁是不该出现的物种?像他这样的变形人算吗?像唐研那样的超级物种算吗?挣扎着繁衍是本能,如果因为违背了常识和规则就一定要被抹杀,那物种本身也太可怜了。它们只是被诞生在这个世界,其实它们本身没有任何错。
就像他和唐研一样。
他们其实都不愿意背离人类,但他们生而非人。
就像这些巨蜂一样,只是生错了品种,注定没有生存的空间,却还有着异种的骄傲。
5
关崎率队通过萧安挖开的那条捷径回到了地表,沈小梦在地面上等得都快哭了,好不容易看到关崎回来,也没问他是怎么出来的,就大声报告:“报告长官,经过法医检验,通道里的人皮是属于成年女性,局长已经启动了命案程序。”
“知道了。”关崎全身是土,“你把雀馆的资料拿给我,我可能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沈小梦连忙从挎包里翻出雀馆的档案,关崎眯着眼看了起来。
这个私人会所现在法定代表人叫尹七,三十八岁,经营古董生意,拥有一家拍卖行。雀馆一共有四十八名员工,全部为女性。看到这里,关崎的眉毛挑了挑,但看到下一句,他的脸就垮了——尹七患有无精症,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换句话说,他不太可能和女人生出孩子来,地下那些婴尸也就不可能与他有关。
“但真的是这样的吗?”关崎在沉吟,他看着眼前的雀馆。
花草交映,清幽安详。
唐研也凝视着雀馆,萧安跟在他身边东张西望,自然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雀馆有多少个房间?”唐研突然问。
关崎说:“二十二个,还不计算游泳池和厨房。”
“二十二个房间,为什么需要四十八个员工?”唐研说,“人数多了点。”
“据说生病的人比较多。”关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呃……这个生病……”
唐研接过话:“这个生病很可能是掩饰,叫尹七的员工全部出来,我们要一一点名。”
果然说到集体点名,尹七的态度立刻从配合到抗拒,但关崎决定了要点名,谁能拦得住?半个小时以后,散落在雀馆各个角落的女性工作人员一一现身,慢慢地向庭院靠拢。
她们一出现,关崎顿时恍然大悟——那些婴尸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孩子?
雀馆的每个员工大多数都怀着孕,个个走路都摇摇晃晃,异常沉重。
这是个不正常的集合。
唐研叹了口气,萧安看着这一群大肚子的女人,居然看得有点头皮发麻,说:“这是怎么回事?尹七干吗弄这么多怀孕的女人?”
关崎在旁边嗤地一笑,重重拍了萧安的头,说:“小朋友,你还不明白?尹七不能生育,所以他喜欢怀孕的女人。”
萧安茫然问:“但他从哪里去找这么多怀孕的女人?”
关崎又笑了:“他不需要找怀孕的女人,他只需要找能让女人怀孕的男人就行了。”
这时候,尹七终于松口了,他承认他在开雀馆的一年之内,谋杀了至少两百名婴儿,以及一名成年女性。
一切的起因,都在于他检查出了无精症。
尹七从小就迷恋可以做母亲的女人,检查出病症以后,更加发疯一样迷上了正在怀孕的妇女。他掳走了许多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做手术让她们怀孕,而他又出奇地讨厌小孩,所以每一个孩子不是在即将足月的时候被他强行引产,就是在母亲百般隐藏之后被他冷血掐死,这就是地下那些婴尸的来源。而他这种变态嗜好在芸城市内还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有些人到雀馆来不是为了鉴赏古董,而是来尝鲜猎奇的。
不久前,终于有一名妓女实在忍受不了尹七的控制和暴虐,盗窃了珍宝企图外逃,被尹七当场打死,埋入地下,但为什么最终她变成了一张人皮,尹七也不知道。被她盗走的两件古董却一直找不回来,为了骗得保险,尹七伪造了两起失窃案,谁知道就在他伪造好现场的第二天,房间的地板突然出现了两个大洞,也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雀馆地下两条通道的最终真相竟是这个,盗窃案和地道居然并不相干。
唐研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仿佛有些冷,他握紧了拳头。
所有的生物都要繁衍,繁衍是一种本能,每一个个体都为繁衍而疯狂,除了他以外。
他幽幽叹了口气。
当天夜里。
萧安在烦恼唐研背后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手背上又添了一处新伤口。他不知道“唐研”这种物种恢复速度这么慢,明明没有流血,但伤口却一直还在。唐研自然不会向他解释说是因为在葫芦岛过度使用能力,导致蛋白质流失过度,皮肤变薄、变脆弱,事实上他挺享受萧安的烦恼。
有一个人围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唠唠叨叨,神经兮兮,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寂寞。
唐研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会儿《每日新闻》,今天的新闻还在赞美城市综合治理有效,失足妇女数量减少,大概要到后天才会有雀馆杀婴案的详情。他无聊地放下报纸,突然说:“萧安,你去躺在阳台上吧。”
萧安吓了一跳:“干吗?”
唐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变形人是寿命非常长的物种,按照你现在的年纪,基本还处在幼儿期。”
萧安听懂了他的意思,说:“喂喂喂,你开玩笑的吧?”
唐研很认真地说:“你去躺在阳台上,说不定巨蜂的新女王会来觅食。放心,她一出现,我就杀了她。”
萧安惨叫一声,逃进厨房,说:“你开玩笑的吧?我才不去,我又不是婴儿,干吗要当诱饵啊!”
唐研的嘴角浮起笑意,说:“我要喝牛奶。”
萧安在厨房里不知道念叨了一长串什么,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知道了。”
于是唐研笑得更开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