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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中间有一个窥视孔,门后应该有类似插销的东西,可以把它关上。可是,自打他们搬进来以后,这个装置就一直是坏的,因此,孩子摸到门口,用拇指推开那个小孔,眯着眼睛往里看。”
说到这里,我们已经来到了楼梯脚下。房子在我们头顶时隐时现,像一张在高处的丑陋的脸,而三楼的窗户刚好就是脸上的眼睛。我抬头看去,那两扇窗户像沥青一样黑,仿佛有人用毯子将它们遮盖起来,或是用黑色的油漆刷了一遍。
“过了一分钟,他的眼睛才适应室内的幽暗。接着,他看见一个巨大的灰色墩子,不像是人,在地板上滑动,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黏糊糊的灰色痕迹。后来,从那个东西上面伸出一只手臂,或者说某种类似手臂的东西,从墙上撬起一块木板,取出一只小猫。”亨利顿了一下。伯蒂搓着双手,街上太冷了,但我们谁也不想上去。“一只死猫,”亨利继续往下说,“已经腐烂了。男孩说,看起来肿胀、僵直……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看在上帝的分上,”伯蒂说,“别说了。”
“他爸爸把它吃下去了。”
我差点吐出来,感觉喉咙里油腻腻的。
“蒂米关上窥视孔,”亨利轻声说,“跑了。”
“我想,我还是不上去了。”伯蒂说。
亨利没再说什么,目光从伯蒂转向我,然后又转回伯蒂。
“我想我们最好……”我说,“我们有里奇要的啤酒。”
伯蒂没再说什么。我们走上台阶,进入门厅。我立刻闻到了一股异味。
你知道苹果酒坊夏天的气味吗?根本没有苹果的味道。但是到了秋天就好了,独特、浓厚的香味足以让你垂涎三尺。可是,在夏天,那味道就不敢恭维了。现在,门厅里就是这种味道,甚至还更难闻。
一楼的走廊比较低矮,亮着一盏灯,瓦数很低的毛玻璃灯泡,昏黄、暗淡的光线像酪乳一样。沿着楼梯向上,一片黑暗。
亨利把车停下,趁他从车上往下拿啤酒的时候,我按下控制二楼平台电灯的按钮。可是,灯是坏的,那孩子说得没错。
伯蒂打了个哆嗦,说:“我来拿啤酒,你把枪准备好。”
亨利没有争辩,把啤酒递给他。我们开始往上走,亨利打头,然后是我,伯蒂抱着纸箱跟在后面。我们上到二楼平台的时候,气味更加令人作呕。腐烂的苹果,发酵的味道,可是,除去那种气味,还有一种更令人恶心的味道。
以前我住在黎凡特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狗,叫雷克斯,一只很不错的狗,但却对车辆反应迟钝。一天下午,我在干活,它被车撞了,爬进地下室,死在那儿了。我的天哪!那个味道!我最后只能亲自下去,用木棍把它拖出来。另外一股味道与这很相似:腐臭、坏死,和烂泥一样恶心。
在那之前,我还一直在想,也许那一切只不过是一场玩笑,但我发现,是真的。“上帝,邻居们为什么没有赶他走?”
“哪有邻居啊?”亨利问。此时,他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怪异的笑容。
我四下看了看,走廊里布满灰尘,像是很少有人走动,而且,二楼的三套公寓都上了锁。
“真奇怪,房东是谁?”伯蒂把纸箱搁在楼梯的端柱上,气喘吁吁地问,“是加托?奇怪了,他怎么没把他轰出去?”
“谁会上去轰他?”亨利问,“你吗?”
伯蒂没有吭声。
我们继续往上走,楼梯更窄更陡了,也更热了,好像所有的暖气片都在咝咝地冒热气。那气味很可怕,我感觉仿佛有人在用棒子搅动我的肠子。
顶层的走廊很短,只有一个单元,房门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窥视孔。
伯蒂低低地叫了一声,说:“瞧瞧,我们踩着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