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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喀耳刻?
割草工头一扬,他看见了收音机。亚斯切姆斯基刚刚出击。“你是红袜队的粉丝?我,我个人喜欢洋基队。”他回到屋内,朝前门走去。哈罗德闷闷不乐,眼睛一直盯着那人。
他重新回到椅子上,自责地看着桌子底下那一汪液体,那是他刚才打翻的那一罐啤酒。他想去厨房拿拖布,可转而一想,算了吧,随它去吧。
没有汗水,没有压力。
他拿过报纸,翻到金融版,很明智地选看闭市时的报价。作为一个优秀的共和党人,他将专栏背后的那些华尔街决策者至少视为半神一样的人物。
我的喀耳刻?
有许多次,他希望,他能够对神的旨意有更好的了解,不是写在石板上的训诫,而是类似pct.、Kdk和3.28 up 2/3的神秘符号。他曾经做出过明智的选择,购买了三股米德韦斯特野牛汉堡公司的股票,不承想,一九六八年,那家公司退市了,他投资的七十五美元全部打了水漂。现在,他明白了,野牛汉堡炒的就是未来。未来的浪潮。他曾经就这个问题跟金鱼缸酒吧的服务生索尼讨论过,索尼对他说,他的麻烦在于,他领先了时代五年,他应该……
他刚刚沉沉睡去,一阵吵闹声又把他惊醒了。
哈罗德一下子跳了起来,椅子被他打翻了,他气愤地四下张望。
“那是割草机的声音?”哈罗德·帕凯特冲着厨房喊道,“上帝啊!那是割草机?”
他快步穿过屋子,朝门外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台破旧的绿色小货车,车身上喷涂着“草坪绿化公司”几个大字。此时,喧嚣的声音已经转移到了后门。哈罗德又折回头,冲到后门口。他呆住了。
丑陋。
滑稽。
那个大胖子用他的小货车运过来一台老掉牙的红色电动割草机,此时,那东西正在自行剪草!不需要人推,实际上,周围五英尺之内,一个人也没有。它仿佛刚从地狱里冲出来的红衣复仇天使,突突突地怪叫着,哈罗德·帕凯特家后院草坪上那些可怜的青草任由它蹂躏。它尖叫着,咆哮着,疯狂地向外吐着蓝色的浓烟。此情此景,把哈罗德吓得两腿发软。割下的青草散发出一股熟透了的味道,闻起来像变质的葡萄酒。
其实,真正让人反胃的还要数那个割草工。
那个家伙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他把衣服叠好,整齐地摆放在草坪中央那个空的鸟浴盆里。他赤裸着身体,跟在割草机后面,始终保持着五英尺的距离。他浑身沾满了草叶,一边向前爬,一边吃着刚割下的青草!绿色的汁水沿着他的下巴往下淌,一滴滴滚落在他那凸出的大肚腩上。当割草机转弯的时候,他一跃而起,滑稽地蹦跳几下,然后再次卧倒在草地上。
“住手,”哈罗德·帕凯特大叫,“不能那样干!”
然而,那个家伙丝毫不予理会。更让人惊奇的是,那台红色的机器不但不减速,反而开始加速了。当它咆哮着从哈罗德身边经过时,车头向内凹陷的金属护栅仿佛一张大嘴,在嘲笑他。
忽然,哈罗德看见了那只土拨鼠。它肯定一直藏匿在即将被入侵的那一片草丛里,此刻,面对突如其来的割草机,它呆住了。这个受惊的小东西,一身褐色条纹,嗖的一声,越过已经收割的地带,奔向门廊下的安全区域。
就在那时,割草机来了个急转弯。
它喘着粗气,怒吼着从土拨鼠的身上轧了过去,随即连续吐出片片皮毛和内脏。眼前的景象让哈罗德想起了史密斯家的那只猫。土拨鼠死了,割草机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工作。
割草工满嘴青草,从一边快速爬过。哈罗德呆立在原地,恐惧占据了他的身心,股票、债券、野牛汉堡公司,统统被抛到了脑后。他看见那个松弛的大肚子在膨胀:那个割草工扑向一边,开始吃土拨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