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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不喜欢这个地方,穷乡僻壤毫无生气,马路还坑坑洼洼。其实木棉也不喜欢这里,阿信当然清楚,她不过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可以让她两次不惜大半夜找过来的人,一个可以让她听到情歌就流泪,每天对着手机短信魂不守舍的人。
后来当阿信把大卡车停在一座破旧的小学校门口时,他还在想,如果能有个女孩这么对自己该多好!他看着木棉不顾大雨独自一人冲进了小学,很想陪同她一起。但他没有那么做,他比谁都清楚,整个故事里自己都是多余的。
这么想着,他失落地找出了父亲放在车里的烟,试着点上了一根。他以前从不抽的,但此刻他需要做点什么,用以抵御身体里巨大的落空。
等待漫长得要命,木棉跑回来时,泪水跟雨水一起模糊了她的面庞。
她冲上车,狠狠地摔上了车门,努力遏制住哭泣,只是哽咽着说出两个字:“开车。”
阿信发动汽车,掉头时他在反光镜里看到了让木棉心伤的人正追过来,是一个很普通甚至有些土气的中年男人,带着斯文的眼睛,一脸书生气。也是后来阿信才知道,这个男人是木棉的大学老师,两个月前突然辞职来到Y镇的小学支教。眼下,阿信很讨厌这个男人,要是杀人不犯法,他早开车从他身上碾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木棉蜷缩在座位上一言不发。阿信开着车,觉得前方的道路是那么漫长。他打开电台发现全是伤感的情歌,只好关掉。他试着给她讲笑话,与其说是讲不如说是在生硬地背诵,这个笨拙模样,还真把她逗笑了。
木棉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阿信,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