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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是阿信开车的第四个年头。他努力工作,保证着每个月两次的运货频率。这一年,他终于把车贷全部还清了,他真正意义上拥有了这辆大卡车,他还买了一台崭新的单反,他可以在空闲的时候开车到想去的地方,他拍的照片常发在一家摄影网站,已经小有名气。
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黑龙江,他去过最高的地方是西藏,而去过最漂亮的地方……他不知道,他还在寻找。
春风和煦的四月天,他送货归来,车行驶在京沪高速公路上。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了,望着陌生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接听……
可他还没来得及听到声音,便是一道剧烈的声响,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车被人追尾时,整个人都被从车厢里甩出来。意外发生得那么突然,他的身体像个轻盈的布娃娃,就那么跌落在马路上,打了几个滚,手机正好落在一旁,还在不停地震动着。
嗡嗡嗡……嗡嗡嗡……
直到蔓延过去的血液把它浸染。
阿信不会知道,打来电话的是一个叫木棉的女孩。一个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在大江南北走了一圈自我疗伤后,终于重新活过来的坚强女孩。
木棉也不会知道,那起车祸是因为一个疲劳驾驶的司机,错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踩,直接把车撞到了阿信停下的卡车上,后来赶来的交警还在阿信的车位坐垫下面找出一封遗书。
遗书内容是:“第五十四次,开往上海。木棉,这一次,我希望能找到你。”
阿信出院那天是个艳阳天,阳光在旋转门中躲躲藏藏,晃得他有些眩晕。头上缠着绷带让他像个滑稽小丑,医生叮嘱过还不能拆。最该死的是,他的左腿上还打着一个巨大的石膏,因此他必须依靠拐杖才能艰难前行。
步履蹒跚地走出医院时流了一身汗,他眯起双眼,认出了马路边的父亲,依旧是一脸寡淡的样子,好像他不是来接儿子出院,只是下楼买几根做菜用的葱。
让他意外的是,父亲身边还站着一个清新的女生。她捧着一束风信子朝他小跑过来。这让阿信有些局促,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漂亮的妹妹。女孩走到他跟前时,记忆的闸门才忽然打开了,他想起了她的名字:木棉。
“恭喜出院,以后还能开车吗?”木棉佯装轻松地递过花。
“不能了,就算康复左腿也使不上力气了……”阿信接过花,他反倒露出释然的轻松。随后他又说:“你看,现在我也是个不完整的人了。我们都一样,没有什么配不配的。”
“不可惜吗?再也不能去世界各地看风景了。”女孩想对他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来。
阿信有些吃力地伸过手,为她擦去了眼角的泪:“不可惜。最好的风景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