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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喊着,两辆车嘎然停在离四辆挑恤车十米远的地方,炮口开始缓缓移向车群,续兵愣了,前后四个人愣眼互看看,那车纯粹是婚庆公司的礼炮车,这种用液化汽制作炮声效果的根本没有杀伤力,难不成改装了?!
正拿不定主意,那边的现场乱了,车里出来个人跳到了车厢顶,叮叮当当敲着炮管狂骂着:“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他妈喷上墙上,给老子舔干净……”
是大牛,正挥舞着一根铁管狂呼乱吼,那四辆车嘭嘭嘭车门洞开,趿趿踏踏倒下来二十几个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瞪眼着吐唾沫的,哗声一圈站下来,一下子倒把叫嚣的大牛吓了个目瞪口呆。
“哈哈……这孩子怎么长得跟妖怪他弟似的……”有位染黄毛的在笑。
“不能吧,就拿这炮吓唬人,嗨,小子,你打过炮没有?”另一位吊梢眉的大吼着,引起了一阵哈哈大笑。
“下来下来……你是这个店的人吧?叫你们老板出来,今儿不还钱,我们拆了他们家店。”带头的一位彪汉一咧前襟,报纸包的片刀露了一角。
一时间,笑话着车上站着的这位丑汉的、骂着这个傻吊的、哈哈笑着的,乱成一团,远处停车场两辆外勤车里,见惯群殴场合的外勤问着续兵:“续队,怎么办?看这样要出事。”
“不会,不见正主他们不会动手,这些人目标明确,应该是冲着帅朗来了……再等等,既然有车来,帅朗肯定已经知道了……”续兵狐疑着,看着渐生乱像的现场。
……
乱,那叫一个乱,本以为吓住车上叫器的丑汉了,却不料那位比想像中愣,一指一群取笑自己的呲牙咧嘴喊着:“……笑,笑你大爷……知道爷是谁么?到铁路工区打听打听你牛爷,妈了逼的,敢操我哥们生意,今不给你们放放血,你们就不知道牛王爷几只眼……”
嗯,这么横,有人喊,砍死他……有人起哄,拖下来、拖下来……喊着说着动着,一哄而上来了,二十几个对一个,那几乎没有悬念,却不料这群暴力收债的刚动,牛必强钢管通声一敲车厢,雷霆一句:放!
通…通…通…通…一阵闷声不绝于耳,边响两辆炮车边跑,炮声响时,沿着人群弥漫着黄烟,黄烟之内的持械悍人顿觉呼吸急促,眼睛流泪、口鼻不通,咳嗽、叫骂、喊声,不绝于耳,一眨眼形势逆转,看得停车场两队外勤倒真的目瞪口呆了,续兵急了,对着步话喊着:“拦住,拦住那两辆炮车,他大爷的,还有没有王法了,钢炮都拉出来群殴了……”
两辆SUV急速发动着,却不料刚驶几米,不约而同嘎然刹车停在原地,炮车溜了,却来了几辆工程车,估计炮声是信号,泥渚大卡一停,腾腾腾从车上跳下一群工装猛汉来,武器是齐眉锹把,围着这群睁不开眼的没头没脑一顿乱打,续兵亲眼看着几位奔到滋事的车前一掀前盖,乱揪一通,那是毁了车电路让车趴窝在原地呢……来如劲风、疾如闪电,一通乱揍,车喇叭一摁,那群打人的猿猴似地攀着车帮直往车上窜,眨眼间三辆大卡轰轰隆隆的驶离了原地,一溜烟走了……
“我靠,那来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家伙,比咱们特警还利索……”车上外勤胆战心惊地说着。
“哇哇,我可第一次看到比收债这帮家伙还狠的人啊。”另一位也有点怵然。
“续队,怎么办?追那头?”有人追问。
“不对不对……现场肯定有指挥,这些人刚来不久炮车就来了,谁知道的、谁在遥控?……他就在现场……快快,把其余外勤组调过来卡住外围,我们控制现场,把这些打架全扣住,……动手动手……”
续兵喊着,手下随手拉着警报,一组七八从车门飞驰而下,大声叱喝着朝着或躺或坐瘸的滋事人群奔上来了,稍有反抗,亮着手枪手铐外勤一个串两个、两个串四个,连踢加绊带扑,把这群刚刚还叫嚣不已的收债分子铐了两串。
刚刚铐定,景区派出所的警车鸣着赶来了,一听是市刑侦中队的,又是专案组的,出勤的吓了一跳,赶紧地躲过一边给谁打电话,续兵翻着白眼,几乎能猜到没准派出所出警珊珊来迟都是指挥的,没理会这些,只是拉着外围警戒清理现场,拍照,有意识地在现场找到了几件群殴武器,扔掉的锹把裹了一层海绵,看来打人还留了一手,怕出事,不过最好奇的莫过于那礼炮里炸出来让这些瞬间失去抵抗力的玩意,在现场找了很久,终于在几个嫌疑人的衣服的抖搂下来些黄色的东西,嗅嗅、搓搓,有大胆舔了舔,小声给续队长汇报着道:“续兵,是芥末……礼炮是液化气引爆,一炸把这东西喷出来了……”
续兵气得直咬牙切齿,再看墙上乱七八糟涂鸦,真是胃疼难忍,一群流氓无赖被流氓无赖手法整了个人仰马翻,还得刑警们来擦屁股,这指挥的,现在还没准躲在那儿偷笑呢。
外围,闻讯的其余几组疾驰而来了,飞速地在景区路口设卡拦截,专案组全部被惊动了,紧急出动的轮休警员跳上了警车,呼啸着,向黄河景区赶来了……
四个、五个、六个……六个人从重卡上跳下来,挟持着一个人,看样被挟持的是刚刚趁混乱从人群里逮走的,挟持到路边避风坳里,六个人围在半圆逼问着什么,看样被逼的嘴硬,立时招来了一顿拳打脚踢,那位被打的哭爹喊姐求饶声音格外清晰,打打、停停、问问,话说恶人须得恶人磨、烂人须得烂招治,这办法直接且有效,那人不时地被揍得杀猪介地乱喊一气,不过估计是省得这荒山野岭不可能有救兵了,服软了,交待了……
不交待挨揍、交待了好像也没好,等了片刻几个人挟着把这货扔到后来的一辆三轮车上,车上几位貌似贩猪售羊的村民,一篮子扣脑袋上,刹死猪一般把人摁到了中间,那几位挟持加逼问领头的正是牛必强,交待句:“送派出所,这家伙是放高利贷收烂债的,收派出所好好收拾他……”
扣篮子那位一听送派出所,急了,嗯嗯啊啊挣扎着,扭捏着,就着说一句:不要啊,哥哥们……不料这些村里人可不客气,钵大的拳头咚咚一擂:老实点,再扑腾把你扔黄河里,看你扑腾……于是真老实了。一老实,三轮车的看这几位要走,提醒着:“哎兄弟,俺们村长说了啊,你们说话不能不算数啊。”
“放心吧,不就几十吨水泥吗?回头给你们送来。”大牛头也不回招着手,村里人只听村长支书的,可村长支书都听钱的,不给点好处还真指挥不动这帮货。
“那还有赞助呢?”开三轮的再问,村里修养老院,除了摊派就是靠村里化缘,关系大家的事可不能忘了。
“朝帅老板要,他在你们地头混呢,敢不给你们赞助?”
大牛招着手,打发走人了,这帮子最后撤走的却是步行着,到了村道的交叉路口,上了铁路装备车,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边三辆车拉着这个漏网之鱼突突突一路慢驶,又花了十几分钟才到了五龙中心景区,此时已经过八时,四A级景区端得是不凡,刚刚的现场已经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开三轮的看到工艺品商店墙面已经刷得只剩下了个淡淡的影子,呲着牙笑了笑,直说后面逮着的这位不会办事,墙上刷什么字呀,直接开车把墙堆了,他一时半会肯定垒不起来……说得一干村里人哈哈大笑,这开三轮的驶到一辆巡警的电瓶车前问逮了个打架滋事的怎么办,这倒简单,那巡警一瞅车上,一挥手:你们自个送派出所吧,都在那儿呢。
这几位村民一调车头,又是横冲直撞直向派出所开出去了,不远处,续兵看着迎上来了,问了句情况,巡警一解释:“村里人抓了个漏网的,送派出所了。”
“嘿…他们什么时候学会遵纪守法了?对了,这位同志,这两天看到工艺品商店那个叫帅朗的了吗?”续兵随意问了句。
“没见着……再说见着也未必注意,续队你看,第一班车已经到了,马上人一挤,每天好几万游客,又快到国庆了,又有高峰了,谁顾得他呀。”巡警道着,跳上了电瓶车,巡梭着开着喊着旅游大巴靠边停忙活上了。此时的续兵和几位现场留守询问的也到了尾声,商铺都开门了,摊主都开张了,举着各色小旗的导游们领着五湖四海的游客开始进场了,奔到了工艺品商店门口,那一胖一瘦两位刚刚刷完墙面,正端着回店里准备往后面倒,续兵揪着问:“你叫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那胖子翻着白眼,这地方呆久了,都不尿一般来人。
续兵不说费话了,直亮着证件,那胖子本来一副欠揍屌样,一瞅证件,表情瞬间变得眉开眼笑:“哟哟哟,警察哥呀,我说您这么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怎么也不可能是歹徒嘛,一定要给我们主持公道,这么一搅和对我们工艺品商店的损失那可得多大呀?”
“废什么话,问你叫什么?”续兵道,干脆随着进了店里,那胖子把脸盆一递,给了另一位,又来了:“哎我刚才不已经询问过了吗?我说我叫田园,你们已经忘了?”
这把续兵给气得呀,平时就见着杀人越货的都能镇得他们服服帖帖,偏偏今天遇到了这一群村痞、商痞、无赖、混混,说话办事那件都搞得他哭笑不得,干脆不废话了:“好好,你叫田园是吧?帮我给帅朗传个话。”
“哟,警察哥,您这不难为我么?要是难听话,我们老板炒了我鱿鱼,我找谁说理去?”田园小嘴吧嗒了,软绵绵地就不配合。续兵火气上来了,瞅着身边没人,一瞪眼一扬手,大巴掌来了个耳光动作,那田园见机的得飞快,立时堆笑道:“您说您说……见了面我一准告诉他。”
“告诉他,走得够远了,该回头了……再不刹车可回不了头了。”续兵莫名其妙说了句了,看田园愣着,提醒道:“告诉他,这是为他好,听到了吗?”
“是是是,听到了……”田园点着头,小鸡啄米般,实在看着这位大个子警察有点凶恶,不敢招惹。
不过那警察也没再说什么,撂了句,转身就走,田园直看着这几位上了SUV车疾驰而去,咂吧了半天嘴巴,其实想想,警察哥说的这话好像也并不错,就二哥干得这事,也真够吓人的……
吓人吗?吓倒吓不住这帮外勤们,就是让大家觉得气不顺,现场仅仅是大致拍了几张照片,景区派出所出面就要解走人、拉走车,这里是敏感地区,出于大局考虑,还不能不怎么干,回头续兵再和周边经营的业主询问了一番,却是个个都不怎么配合,都说好多天了就没见那个帅朗,而且呢,这个工艺品店的口碑蛮好,现在各商铺都零售这个店里的东西,享受的统一批发价,也没听说和谁结仇的事嘛……这事续兵能想得出,不是群众基础太好大家合伙包着,就是个人名声太恶,没人敢惹,不过听话音更像前者,这倒让续兵对帅朗有点刮目相看了。
车行的功夫,这地方渐渐热闹起来了,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不时地有大巴载着满车的游客从身边掠过,几位外勤相视了一眼,心思俱是相通,就这种环境,现在还没有消息,等一会儿人满为患,那就不可能有消息了,都没出声,生怕惹了续兵又遭一顿训斥,出警碰到烂事不少,可碰到这种让你浑身力气无处使的烂事,还真不多。
片刻驶到了派出所,热闹了,专案组外勤车开来了七辆,那辆送人的三轮车却是刚走,一干村里呲着黄板牙笑着和所长打招呼,跳下车的续兵找到了童辉政委,童政委一指院子里刚铐上的那位,一脸血、鼻血,嘴里也殷着血,估计血色之下是鼻青脸肿,正被派出所往羁押室里带,童政委笑着道:“看见没,群众基础多好,老百姓把唯一一个漏网的都抓回来了。”
“那几辆车呢,拦下了吗?”续问。
“溜了,技侦从交通监控都没逮着,估计是从村道绕上二级路走了。”范爱国凑上来了,说了句,续兵一听直叹气:“怎么能让溜了,老范你没看着啊,这群殴真叫有水平,直接架着炮,几炮把这二十几个全轰晕了……接着下来就是两车人,三下五除一顿铁狂揍,几分钟就完事,这不用侦破我都猜得出是谁组织的,你查查帅朗的档案,干这个他是行家里手。”
“你不要方向不明干劲大,怎么?让你处理打架斗殴去?”老范噎了句,续兵一愣,旋即很无奈地道:“那我怎么办?这么大景区,我上哪儿找人去?我估计呀……这小子没准和这些,穿一条裤子。”
续兵的声音压低了,抬头示意着白所长和一干民警,童辉知道续兵的脾气不怎么好,拉着人,往所长办走着,边走边劝着:“水至清则无鱼嘛,群众基础是最重要的……再说也不是没有收获,抓了二十一个人,能给我们提供的情况可不少,你猜这些人什么来路。”
“应该是收水放水那群人渣吧?”续兵道。
“背后还有个大人渣,知道谁吗?”范爱国道。
“谁呀?”
“尚银河。华银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总经理。”
“就他?前几年敲诈勒索被咱们办过的。”
“对,就是他。”
“也不对呀,就帅朗这没家没业,不符合放贷要求呀?”
“呵呵……问题就在这儿,尚银河现在已经是公司性经营了,放贷的对象一般以中小企业居多,他手下豢养的这帮人渣呢,是个属于机动性质的打砸团伙,是尚银河直接指使,还是受了其他的雇佣,这就成为此事的关键了……你们觉得呢?”
“哟,这事就难办了。”
续兵为难了下,以自己的经验判断着,但凡豢养打手,都是战时为兵、闲时为痞,根本没有什么隶属关系,即便你查,主谋也是一堆二六五,一概不认,而你还丝毫没有什么办法,这也是法律之外的一个灰色地带,警察对此也毫无办法。
“正因为难办,所以我们才要商量着办……来来,先等等审问结果,如果有确切口供,我们再作其他考虑……”
童政委比较老成持重,三个人进了所长办,关起门商量上了……
八时四十分,中原区华泰汽贸总部,帅朗出租车上下来,正接到了田园的电话,听了几句扣了电话,似乎被田园给的消息触动了一下,抬头看看巍峨的华泰大厦,拉拉领子,还是按照原计划到这里来了。
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想着,自己唯一的弱点恐怕就在景区的商铺上,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家业要是这事上毁于一旦,那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可能遭遇的事,不过千变万化,大不了对方花钱找人对付自己,不管谁找人,找得肯定都是街头痞棍混赖,而对付这种人帅朗根本不惧,这帮软的欺、硬的怕的烂人,你越狠他就越软。只不过唯一意外的是,没想到来的是一帮收烂债的,大牛逮着那带头的揍了一顿问出了来路,帅朗立时感觉到有后患了,这帮货比地痞流氓还是烂三分,要是不彻底解决,那麻烦是无休止的。
于是帅朗想到了这儿,想到了华泰这位华辰逸老总,这个身份,说不定能给自己当回挡箭牌。
再看了一眼自己打扮,把最普通的一身穿着,很不合时宜的中山装、看着有点土的中式裤,配着一双老北京千层底布鞋,帅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打扮,可心里总觉得这样打扮好像蛮不错,穿的再好无非是引起点回头率,而自己这一身,回头率绝对高。不料进门时候还是被拦下了,保安估计看惯这种装束了,不客气地问:“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