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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殡仪馆?”我有些疑惑。
任勇解释说:“头七的时候,局里要在殡仪馆给他举行追悼会,之后再火化,大队长说了,这七天就让他呆在队上,让他再看看这里,再与我们这些同事在一起,就像生前一样。”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白事店买了些香烛纸钱,用黑色的塑料袋子装着,然后去了刑警队。
曾大志死后,法医楼的钥匙就只有科长那里有,我直接去找了他,他见着我,先问了我的伤情,又闲聊了几句,提到神棍,他露出了敬佩之意,说神棍是个好警察。
待听到我的来意,科长二话没说就把钥匙给我了。
我提着袋子走进法医楼,到了二楼,径直往最里面的尸检室走去。上次过来,是与疯哥他们一起去查看胡远的尸体,虽然都是同事,可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天晚上,走在过道里,我心里还有些发毛,脚步放得很慢很轻;今天,我的脚步很沉重,一如我的心情。
打开尸检室,里面亮着灯光,解剖尸体的台子上空空的,台面被擦得很干净,台子下有个火盆,里面的纸灰都快装满了。
盆子前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有些水果,还有几支烟,盘子旁有个小酒杯和一瓶酒,酒杯是满的。
这些东西平日里不可能出现在这,我知道,它们都是同事们缅怀神棍时留下的。
自从神棍妻女死后,他就性情大变,无心工作,最初大家还能理解他,可时间长了,一些闲言碎语就出来了,神棍也不在乎,仍然我行我素,到后面,他成天神叨叨的,好些同事都不愿与他接触,除了我们组里的几人,几乎没人和他说话。
现在他死了,谁还会计较那些,同事们更多的是佩服他的果断与勇气,都自发前来吊唁,若是他泉下有知,定然会高兴的吧。
我走到冰柜边,右手放在把手上,迟疑了一阵,却没有将冰柜门打开,我终究还是没勇气面对这样的他,没法承受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变成了几根黑黢黢的“炭木”。
我回到火盆边蹲下,把香烛拿出来点燃,把杯子里的酒倒在地上,重新斟满,然后开始给神棍烧纸。
火光在盆子上方闪动,我似乎在里面看到了神棍的脸,隐隐的泪光在眼眶里泛动,我轻声对他说:“申哥,是我,我来看你了。”
神棍笑了起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笑的很灿烂,眼角的鱼尾纹似乎更深了,他说:“陆扬啊,我和我老婆女儿团聚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