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案 第十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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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泪凝愁苦，

滴落至明朝。

席上顿时默然，人人惊诧莫名。张岚波涨红了脸面，恼怒地瞥了幽兰一眼，强自镇定说道：“幽兰，你所说的情形，只是偶尔发生在一些旱涝肆虐之地。”

“随时随地都在发生，你该是心知肚明的！”幽兰率然应道。

骆县令连忙拍手示意，乐工又奏出一段动人的曲调，两名妙龄舞姬翩然转出，身着轻飘透明的长裙，一白一蓝，对着首席躬身下拜后，轻举双臂缓缓旋转，长袖末端围绕全身荡出圆弧形，一人踮起足尖舞动时，另一人便曲下一膝，彼此交替变换着舞姿，这便是著名的《双燕春》。二女虽然跳得十分出色，但是对于薄裙下的裸身仍有所顾忌，不似资深舞姬那般纵情尽意。侍从不断捧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宾客们各自闲谈，并未十分在意场中歌舞。

狄公偷眼打量，只见幽兰面色疲惫，无精打采，只略用了几口饭菜。从其生平小传中，得知她曾饱经困苦，一片诚挚之心颇可赞赏，不过对于今晚的热心东道，如此诗作却是多有不敬，甚至言语冒犯。狄公俯身低语道：“炼师适才的大作，莫非不觉得有失厚道？据我所知，骆县令虽说看似放浪不羁，为官却甚为严谨，不但盛情款待你我，还用私产慷慨扶助许多慈善会所。”

“谁想要那些劳什子慈善会所！”幽兰不屑地说道。

“想不想要姑且不论，许多百姓确实由此得到救济。”狄公冷冷回道，心想这古怪女子着实不可理喻。

一曲终了，两名舞姬躬身再拜，众人泛泛称赞几句。此时又有美酒佳肴送上，骆县令起身离座，欣然说道：“诸位方才看到的歌舞，只是压轴大戏之前的平常曲目！请先享用红烧鲤鱼，再登上高台观赏焰火，过后还有难得一见的当地古曲奉上，由小凤凰献舞，用两支竹笛与一面小鼓伴奏，名字叫做《黑狐曲》。”说罢重又坐下。

席间响起一片惊诧唏嘘之声。邵繁文高声赞道：“好个主意，骆县令！老夫终于能有幸一睹《黑狐曲》了！”

“听去倒是颇有趣味。”张岚波说道，“身为金华人氏，我深知本地盛行关于狐狸的传说，但还从不曾听说过有黑狐舞。”

鲁禅师对骆县令嘶声问道：“敢问观此邪魔之舞可否合宜，在今日这般……”此时乐声复起，后话就此湮没不闻。

狄公正想与幽兰攀谈几句，不料她抢先说道：“回头再议不迟！我很中意这支曲子，以前曾用来伴舞。”

狄公转而用心品菜，浇过糖醋汁的红烧鲤鱼果然美味。大厅外突然一声巨响，一只焰火飞上夜空，划出长长一道五彩斑斓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