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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极深的绝望所俘获后,我又充满了愤怒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纵容如此邪恶之人呢?为什么小翼要被夺去生命?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有了目标的我,感觉到这是十年来最为轻松的时刻。

我不会原谅“爪”的。但也不能使用寻常的复仇手段。

我熟知对方的性格。他喜欢搞孩子气的犯罪计划,醉心于对被害者和杀人现场进行引人注目的装饰。他有着想要博人眼球的欲望。我眼前的尸体像是在哭诉,你看啊侦探,我就在这里。来玩吧。这一切让我想呕吐。

所以,我不能让对方的挑衅得逞,我要让他的期待落空,让他的欲求得不到满足,让他白忙一场。我要这样将他逼至绝境。

也许“爪”会死在这个宅邸之中,但只是死掉还不够。我可不想让那家伙死得太舒心,我至少要让宅邸中的人们知道他的本性。

对于所谓的密道,我是半信半疑的。所以我想我们大概率会死在这里,不过倒是可以利用这个传闻。因此,我要在现场进行调解,绝口不提是“爪”杀人,而是将结论引向事故致死。“爪”应该会觉得相当困惑吧,接下来他会感到焦虑,再然后就会暴露本性。

我有三个方针。

第一,要让眼前小翼的尸体看起来像是事故死亡。

第二,不去调查小翼的死。同时也不去调查久我岛妻子被害的事情。

第三,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去杀死“爪”。

杀人,就是给予对方最大的关心。我不想亲手杀死久我岛。我要让他就这样被火烧死,或者运气好的话,让他在法庭上被宣判死刑。

我想好了要做的事情。要消除人造花、香袋和美甲的痕迹,如果将这些留在现场,就无法让小翼的死看上去是一场事故了。我将那双手扔到了森林里。

由于天花板上没有血迹,让我知道了“爪”是用什么方法杀死的小翼。在升降天花板的房间里应该还有别的机关吧。比如说天花板上面还有空间,然后小翼被升上去的天花板挤死了。再加上绞车的缆线已腐坏,我便打算伪造成是天花板突然降下造成的事故。如果把尸体弄到靠近门这边的位置,会让他杀的可能性显得更小吧。我打算通过弄断缆线来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同时尽可能彻底地擦拭血迹,移动尸体。为了让尸体被尽早发现,我还将一些血弄到了门下面。因为知道不会有警察来搜查,所以不用担心鲁米诺反应的问题。

不巧的是,停电了。最后我只能通过彻底破坏缆线来让天花板降下。我破坏了一根已经在经年累月间腐坏了的裸线,以及在缆线一端起固定作用的生锈的夹子,万幸的是,我的做法奏效了。我卸下螺丝,天花板就落了下来。这样一来就能让现场看上去更像是事故了。到此为止,伪装工作终于完成。实在是花了很长时间。

第二天,听到葛城和田所敲门时我还觉得遗憾。我无法看到久我岛看见那具尸体时的反应了。因为头一天晚上的疲劳与兴奋,我既做了关于过去的梦,也做了关于刚刚处理掉的手的梦。实在是颇为糟糕的一晚。

如果我的预想正确,久我岛看到尸体时会万分惊愕吧。为什么小翼的尸体会变成那样?他应该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很难从他那软弱的态度中分辨出他的真实想法。

后来听了田所君的描述,我知道自己的预想是正确的。

*

葛城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开始安静地讲述。

“看到那幅画,确定了这是‘爪’的所作所为之后,我发现这起案子表现出很强烈的矛盾。具体来说就是一方面具有‘爪’的意志,也就是强烈的自我彰显欲,同时还有另一个人的意志也在其中作用着。

“首先是画的问题。这幅画被放置在升降天花板上面的隐藏书架上,所以凶手是想让飞鸟井小姐在那里看到画。这样的话,凶手就必须引导飞鸟井小姐的行动。但如果没有发现小翼画的平面图,我们就一直不知道关于天花板的问题了。”

“什么意思?”

“我曾经说明过‘爪’是如何操纵升降天花板的,田所君还记得吧?”

“嗯……先将天花板升起,挤死小翼,然后倾斜天花板,将小翼的尸体放下来。接着把尸体移动到适当的位置,再然后将天花板彻底降下来,让天花板沾上血迹。这样就完成了犯罪现场的伪装。”

“问题就在这里。”

“欸?”

“为什么要伪装犯罪现场,有这个必要吗?”

我一瞬间没能理解葛城话中的意思。

“就是这么回事。我在解开天花板之谜的瞬间,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凶手是为了伪装犯罪现场才移动了尸体的,但在看到置于天花板上方的甘崎小姐的画时,我的推理又不成立了。伪装了犯罪现场,就无法让飞鸟井小姐看到甘崎小姐的画了。这里产生了矛盾。凶手为什么一方面展示出想将我们引向天花板上方的意图,另一方面又对犯罪现场进行了如此彻底的伪装呢?”

我循着他的话思考,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

“就是这样的,田所君——最后的那一道工序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将尸体放下来是必要的。尸体不被发现,飞鸟井小姐就不会感到恐惧,只是失踪所带来的冲击力还是太弱了,要将尸体放到大家能看到的地方才好。可是,凶手没有必要把天花板再降下来一次,天花板上没有沾上血迹,才会成为给‘侦探’的提示——尸体到底是在哪里被压死的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才能让侦探更早地发现天花板上方的空间。”

“而且最后一次降下天花板时宅邸内还停电了——不惜特意卸下螺丝,也要让天花板降下……”

“是的。凶手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飞鸟井小姐看到那幅画。这么一来,降下天花板的行为就显得极为多余。倒不如说,这会毁掉这场盛大的演出。”

“所以你才得出了那样的结论吧。杀害小翼的,和降下天花板的,并非同一个人。”

葛城点了点头。

所以,降下天花板是为了让小翼的死看起来更像是事故。并且必须卸下绞车上的固定装置,才能吻合事故的说法。

我和小翼是晚上十一点三十分之后分别的,所以久我岛只有五十分钟的时间实施犯罪。不难想象他当时应该相当慌忙。接着屋里停电了,误入的飞鸟井发现了尸体。她应该是在停电的五十五分钟内清除了凶手留在现场的痕迹,并切断了缆线。因为不知道何时会来电,因此她应该不会一味空等。

“不止如此。已经十年没有与犯罪沾边的‘爪’想要让飞鸟井小姐注意到他的存在。当然,对于十年前将他逼至绝境,并且从他手中夺走了很多东西的飞鸟井小姐,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恨之情。这样来考虑,小翼小姐的尸体也不该是我们发现她时的样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翼小姐的手上应该有美甲,身边应该装饰有假花和香喷喷的香袋。凶手应该将现场布置成甘崎小姐死亡时那样,才能更好地传达信息。总而言之,凶手应该对飞鸟井小姐发出‘我就在这里哦’的信号,不这样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就没有意义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的确如此。

小翼的尸体的确死状凄惨,但没有附加任何装饰。反过来说,这也让飞鸟井小姐提出的“事故”观点显得别扭却又说得通……

我突然停下思索。

我到底在想什么?

“是这么回事啊……”

飞鸟井淡淡地笑着。她的微笑让我感到恐惧。

“飞鸟井小姐,你破坏了美甲,将人造花收走,又用除味剂除去了香水的味道。然后将天花板降下,让上面沾上血迹。切断缆线之后还特意把断面弄得不太整齐,将现场伪造成事故导致小翼死亡的样子。也就是说……”

“她将杀害小翼后‘爪’所留下的痕迹全部清除掉了。让小翼的死,变成了一起单纯的死亡事件。”

消防车的警笛声离我们越来越近。距离火灾发生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警笛声很大,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可是那双手是从哪儿来的呢?小翼是被天花板压死的,她的手应该也被挤烂了,不能再做美甲了吧。”

听到我这么问,葛城回答道:“那是久我岛太太的手。他提前将她的手砍了下来,我们和他一起回他家时,他将妻子的手也带上了。飞鸟井小姐应该就是通过那双手,意识到凶手是谁的。”他说得若无其事,飞鸟井也没有否认。

“久我岛为什么用自己妻子的手啊?那样不会很容易暴露是他杀了人吗?”贵之问道。

葛城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因为他过于自信了。他有足够的自信,认为我和飞鸟井小姐都不会发现是他杀害了妻子,所以才采取了如此大胆的行动。他恐怕觉得哪怕在飞鸟井小姐面前拿出那双手,她也不会注意到其中的含义吧。”

“原来如此……”

“同时,为了配合久我岛的这一想法,飞鸟井小姐一直装出直到最后都不知道久我岛杀害了妻子的样子。在我揭发久我岛杀害妻子的狂暴罪行时,她那副胆怯的模样也是故意表演出来的。因为如果表现出已经意识到久我岛杀害了妻子的话,就不难推测飞鸟井小姐或许也已经知道久我岛就是杀害小翼的凶手了。这与飞鸟井小姐的目的不符。关于她的目的,我后面再做说明。”

葛城的喉结动了动。

“……对尸体的装饰被彻底清除了,能完成这一点的,只有飞鸟井小姐。大家还记得我一一揭露各位的真实身份时的情形吧。我之所以戳穿你们是诈骗犯或盗贼,其实是为了证明你们与‘爪’毫无关系。

“会去清除凶手的刻意设计,只能是理解凶手行为的人。美甲、人造花装饰,以及香气,都是‘爪’所发出的信号。它们只针对一眼就能看懂的人。”

“这个结论也太牵强附会了吧。”

听到飞鸟井这么说,葛城摇了摇头。

“我想并非如此。正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这是对方的设计,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第一次目睹‘爪’制造的犯罪现场的人,或许也能够注意到美甲和花这些异常的痕迹,但只有知道这是出自‘爪’之手的人,才会对其进行处理。”

“你所说的多余的事,是指什么?”小出像是要咬人一般地问道。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清除掉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小出歪了歪头,像是要举起手的样子,最后耸了耸肩。她没有说什么,而是等着葛城继续说下去。

“飞鸟井小姐,你冲着小翼小姐的尸体喷洒了除味剂,这是为了消除掉香袋散发的香气。可是,”葛城继续说道,“我闻过香袋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香袋已经没有任何气味了。”

“欸?”

此时飞鸟井表现出的惊讶是真的。

葛城在仓库里发现的那个布袋,应该就是凶手实施犯罪时使用的香袋吧。那个袋子只散发出一股放了很多年的布料的味道。

“那个香袋已经放了十年,香味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因此哪怕放了香袋,现场也不会留下任何香味。然而,我们到现场时却闻到了除味剂的味道。”

“啊。”我不由得发出惊呼。

“会做出这种事的,只有在事发当日,既无法闻到气味,又知道‘爪’在犯罪时会使用香袋的人。”

我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飞鸟井因为出汗后着凉而患上感冒,一直在打喷嚏。她的鼻子堵了,所以闻不出香味。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犯了错啊。”飞鸟井自嘲地说道。

我又回忆起尸体被发现时,久我岛那心惊胆战的样子。

他应该是真的害怕吧。发现犯罪现场变得面目全非,因无法理解而感到震惊。

那份胆怯,我此时才理解。

我仍然不知道飞鸟井在想些什么。那时说着十年前就已经不再是侦探了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也就是说,昨天深夜,飞鸟井小姐在有升降天花板的房间发现了小翼小姐的尸体。然后她进行了一系列的伪装工作。那时,她已经知道谁是‘爪’了。”

是那时啊。也就是说,我们爬到天花板上看到那幅画时,她已经知道“爪”就在屋里了。

那时飞鸟井像只小狗一样颤抖着,她紧咬着嘴唇,像要咬出血一般。如此强烈的感情——我曾经认为那是她意识到十年前的杀人魔又卷土重来,努力与心中的恐惧斗争的样子,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那是对于旧友重要的画作居然会被用在这种地方而感到愤怒,以及哪怕是以这样的形式,这幅画终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因而生出心事已了的情绪。但如果让感情外露,就等于如了久我岛的愿,因此她才一直拼命忍耐着。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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