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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都还活着。当霍夫曼的手枪在地板上滑开时,克莱因俯身趴在桌上的棺材上,伸出手臂,枪管靠住女孩的肩膀,枪口伸到了霍夫曼的鼻子前面。
他又开了一枪。这一枪把霍夫曼的脸轰回了脑袋里。
克莱因朝我转过身来,脸上露出疯子般的兴奋表情。“一个目标!你这个浑蛋,这够得上你一个目标了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克莱因把霰弹枪朝我举起来,我就要朝他的头开枪,即使我知道枪里除了两个空弹壳外什么也没有。我瞥了霍夫曼一眼。他的头中部凹陷,像一个从内部腐烂,被风吹落的苹果。他被摆平了。那又怎么样?他最终都会死。我们最终都会死。但至少我活得比他长。
我搂住女孩,抓起霍夫曼脖子上的羊绒围巾,缠在她的脖子上,脖子有鲜血不断涌出。她一个劲盯着我,瞳孔似乎占据了整个眼睛。她一句话也没说。我让丹麦人去楼梯把风,同时让孩子的外祖母按住她脖子上的伤口,以尽量减少出血。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克莱因给那把丑陋的枪装上了两颗子弹。我紧紧抓住手枪。
妹妹跪在丈夫身边,丈夫低声、单调地呻吟着,双手捂着肚子。我听说胃酸进入伤口会很痛苦,但我猜他会活下来。但这个女孩……该死。她何曾伤害过谁?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丹麦人问道。
“我们静静地坐着等。”我说。
克莱因哼了一声。“等什么?那些猪?”
“一直等到我们听到一辆汽车启动并开走了。”我说。我记得熊皮帽下那镇定的神情。我只能希望他不是真的那么忠于职守。
“掘墓人……”
“闭嘴!”
克莱因瞪着我。霰弹枪的枪口微微上扬。直到他注意到我的手枪指向哪里,然后才又放下了枪。他也闭嘴了。
但有人没有闭嘴。声音是从桌子底下传来的。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该死的浑蛋……”
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这家伙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嘴却不肯停下来,就像一条被砍成两半的蛇的尸体。我读到过,被砍断之后,蛇的身体可以继续蠕动一天。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婊子养的。”
我在他旁边蹲下来。
派因这个绰号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争议。有人说源于挪威语“痛苦”一词,因为他知道如果手下的女人没做好本职工作该去割哪里,割哪里更痛而不致毁容,哪里的伤疤不会对商品造成太大损害。还有人说是源自英语单词“松树”,因为他有一双大长腿。但现在看来他要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了。
“啊,该死的浑蛋!天啊,真他妈的疼,奥拉夫!”
“看来不会疼很久了,派因。”
“不会?该死。你能把烟递给我吗?”
我从他耳后取出香烟,塞在他颤抖的嘴唇之间。它忽上忽下,但他设法叼住了。
“火——火?”他结结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