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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说得句句都在点上,就那流浪汉,谁杀他干吗?能有什么意义?”韩印一席话,说得既内行,又让人听着舒服,姚建像憋了一肚子委屈,终于找到个明白人倾诉似的,一口气说道,“还有公园这案子,能想到的作案动机,什么嫉妒、抢生意、抢地盘、金钱纠纷等,各个方向都调查了,嫖客也抓了十多个,偏偏都是死胡同。”
“你有没有想过,线索其实已经摆在那儿,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韩印整理下思路,接话道,“前进桥的案子,从被害人背景信息来看,他不仅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还是一个酒鬼,并且喝醉了之后还喜欢骂街。从行为证据上看,凶手作案的凶器是取自被害人,而且过程中自己还受了伤,同时也留下了DNA证据,明显对伤人的动作和结果准备不足,说明这是一次应激性的犯罪。那么将这两方面结合起来,也许可以总结出一种作案动机……”
“你是说,被害人当晚喝醉酒骂街,把路人骂恼了,结果路人拿他的酒瓶把他砸死了?”韩印话未说完,姚建便抢着插话说,“假使这动机成立,桥下有走路的,有骑自行车的,有骑电动车和摩托车的,范围一样也不小啊。”
“再说公园这案子,案发在下午5点到6点之间,夏季这个时候仍是大白天,显然一次有预谋的犯罪不会选择这样的时间点,所以我同样也倾向于认为,这是一次应激性犯罪。”韩印并不接姚建的问题,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
“我有点听明白了,”姚建愣了一会儿,满眼疑惑地盯着韩印说,“你之所以把这两个积案挑出来,是觉得它们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不仅如此,你还觉得它们和红星巷杀人案也有关联,是这样吗?”
韩印微微一笑,算是默认。当然,他也知道,仅凭上面几句话,很难说服姚建,便将昨夜结合连环案件三要素总结出的三起案件的相似特征,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跟姚建讲了一遍……
而姚建默默听完,仍然好一会儿没言语,像是在消化韩印的话。末了,却还是一脸茫然地说:“恕我直言,我想来想去,你这天马行空的一套理论,让我感觉有点太想当然了,说来说去也没个正儿八经的证据,我是不能苟同。讲句实在话,其实红星巷的案子局里已经认可了我们的办案结论,要不是王昆这小子整天上蹿下跳弄得我心里也有点没底的话,案子早移交了。我给你们时间研究这一个案子都顶着很大压力,你这回又给我整出两个案子,我是真……”姚建话没说完,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须臾,抬头,叹着气说,“咳,再说句实在的,打从杜同志一出现,我就知道他是奔着给常安翻案来的,原本我想他可能是了解一下案子情况和办案过程,尽尽哥们儿义务,找不出啥说道也就撤了,我也正好顺水推舟堵住王昆的嘴,没承想他又把你搬来了。我上网搜了你的信息,来头不小,我琢磨着你们这回肯定得弄出点动静才能罢手。我也知道得罪不起你们,这样吧,你们要真想把三个案子并起来查,我不反对,甚至还可以适当提供一些协助。但我有两个条件:一、常安2015年一整年都在外海跑船,如果以你们连环杀手作案的逻辑,那么常安便不符合作案条件,但我想说的是,在你们找到确凿证据之前,常安我不能放;二、调查暂时不走官方程序,并且越低调越好,真要是弄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到最后再破不了案,那老百姓和社会舆论还不骂死我们,别说我,连局长都得受牵连。”
“够意思,成交。”见姚建越说越悲壮,韩印故意用带点痞气的口吻,调节气氛说道。
“再说,连环杀手不都是有预谋地杀人吗,跟你强调这应激性不矛盾吗?”姚建又皱着眉头说。
“不矛盾,连环杀手也有个从开始到发展的过程。”韩印拍拍姚建的肩膀,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想找一些当年的旧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