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选举日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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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加洛伍德很平静地讲,“我知道在1969年8月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那场火灾是怎么回事。事实上,我什么都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是听一听他们说的吧。”查韦斯说,“让我们进去,大卫,要讨论这个,最好还是在房间里。”
大卫·凯尔甘最终还是让步了,把我们让进家门,然后引着我们走到了厨房。他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却并没有问我们要不要也来一杯,接着就安坐在了餐桌旁边,加洛伍德和查韦斯也跟着坐到了他的对面,而我则一直站着,缩在角落里。
“说吧,怎么了?”凯尔甘问道。
“我去了杰克逊。”加洛伍德说,“我跟杰雷米·刘易斯牧师谈过了,我知道诺拉干了些什么。”
“闭嘴!”
“她很小的时候就患有心理疾病,时不时会出现精神分裂的症状。1969年8月30日,她放火烧着了自己母亲的房间。”
“不!”大卫·凯尔甘吼了起来,“你在撒谎!”
“那一天晚上,你看到诺拉在门廊下唱歌。后来,你终于明白了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你还给她驱了魔。一心想着这样是为了她好,但其实这却是一场灾难。结果,她就开始陷入了双重人格的噩梦,而每当出现这种情况,她就会想要惩罚她自己。于是,你决定远远地逃离亚拉巴马,满心希望这样横穿整个美国远走高飞,就能够把那些幽灵统统抛在你们的身后。殊不知你妻子的幽灵其实一直都紧追着你们,因为她一直就存在于诺拉的脑袋当中。”
两行热泪滑过了他的脸庞。
“她时不时会发作。”他哽咽着说,“我什么也做不了。她总是打她自己,既是女儿又是母亲。她会用力揍自己,然后又哀求自己停下来住手。”
“所以,你才会把音乐开那么大声,而且还躲到车库里去,因为,这种场面简直难以忍受?”
“是的!是的!无法忍受!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的女儿,我的宝贝女儿,她病得太厉害了。”
他开始抽泣。查韦斯在旁边看着他,被他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深深震撼。
“你为什么不让她去接受治疗?”加洛伍德问道。
“我害怕他们会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我怕他们把她关起来!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作得渐渐没有那么频繁了。有那么几年,我甚至觉得关于那场火灾的记忆越来越淡薄了,以至于我甚至一度认为,她的那些症状也会完全消失。情况变得越来越好,一直到1975年那个夏天。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她就突然又重新出现了强烈发作的症状。”
“那是因为哈里。”加洛伍德说,“对于她来说,与哈里的相爱这种情感波动实在是太剧烈了。”
“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夏天。”凯尔甘说,“我能感觉到她又要发作了,而且几乎能够预言她发作的时间。真是太残忍了。她用尺子打自己的手指,还打自己的胸部。她把脸盆装满了水,把自己的头摁进水里去,同时却哀求着她的母亲住手。而她的母亲,通过她自己的声音,以各种名义对她施加惩罚。”
“这种模仿溺水的惩罚,当初不正是你对她做过的事吗?”
“杰雷米·刘易斯发誓说,我们只能这样去做了。我听说过刘易斯自称是驱魔师,但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聊过这方面的话题。而突然,他就跳出来声称恶魔占据了诺拉的身体,还说我们必须拯救她。我答应了他的要求,而这仅仅是为了让他不要向警方告发诺拉。是,杰雷米是完完全全疯掉了,可是,如果不这样,我又能怎么办?我完全没的选择……在这个国家,连小孩子都能被关到监狱里!”
“那一次离家出走又是怎么一回事?”加洛伍德问。
“她是曾经离家出走过。就一次,走了整整一个星期。我还记得,那是在1975年7月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我能够怎么办呢?报警吗?可是我能说什么呢?跟他们说,我的女儿是个疯子?我跟自己讲,就等到周末,如果她还不回来,那也只好去报案了。接下来,不分白天黑夜,我整整找了她一个星期。然后,她就自己回来了。”
“8月30日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她又出现了很严重的症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个样子。我试图让她安静下来,但没有用。于是,我就躲到了车库里面,修那辆该死的摩托车。我把音乐开到了最大的声音,然后在那里待了大半个下午。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当我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我发现她消失不见了……于是,我就在小区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就听说有人看到一个女孩浑身是血,出现在河溪湾。我感到事态严重了。”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老实讲,我首先想到的是,诺拉逃出了我们的屋子,而她身上那些伤痕其实是她自己对自己造成的。我想,德波拉·库佩看到诺拉的时候,她可能还在发病。别忘了,那可是8月30日,正好是我们在杰克逊的房子被烧的那一天。”
“她以前在这个日子里也这么严重地发作过吗?”
“没有。”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促使她这样发作呢?”
大卫·凯尔甘犹豫了好一阵子没有回答。查韦斯知道,在这个时候,要刺激一下他,才能让他开口。
“如果你知道什么事情的话,大卫,你必须告诉我们。这很重要。为了诺拉,说出来吧。”
“那一天,当我回到她房间里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我看到,在她的床上有一个已经开了口的信封。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里面有一封信。我想,就是这封信刺激她,令她发作了。那是一封断交信。”
“一封信?可是,你从来就没有跟我们说过有这么一封信!”查韦斯喊道。
“因为,从这封信的笔迹来看,写这封信的那个男人,以他的年纪,是不可能跟我的女儿发展出一段爱情的。你想我怎么办?让整座城里的所有人都认为诺拉就是一个荡妇?在那个时候,我还一直以为,警察很快会找到她并把她带回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送她去接受治疗的!真的!”
“写那封断交信的人是谁?”加洛伍德问。
“是哈里·戈贝尔。”
我们全都惊呆了。凯尔甘牧师站了起来,消失了一阵子,然后带着一个装满信件的盒子走了回来。
“在她失踪之后,我找到了这个,藏在她的房间里一块翘起来的木板下面。她跟哈里·戈贝尔一直保持着通信。”
加洛伍德很随机地抽出其中一封信,快速浏览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哈里·戈贝尔?”他问道,“信里并没有署名啊……”
“因为……因为那些句子,他全部写到了他的书里。”
我翻看了一下盒子里的信件。果然没错,都是《罪恶之源》里的那些信,至少是诺拉收到的那部分,全都在这里了:不仅有关于他们两个的信,还有关于夏洛特山诊所的。看着眼前这些清晰而保存完好的手写信,我简直觉得有点恐怖:所有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