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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驶向自己随心所欲的新生活。
笑意逐渐停歇,他拉开车门,回到驾驶席。
车子发动前一秒,后座突然有什么响动。他想回头看,一对蛇一样灵活的手臂突然从黑暗中弹出,一个阴冷潮湿的东西捂住了他的口鼻。
那熟悉的味道一瞬间淹没了他,几乎就在第一口呼吸之后,他感到一阵困意击中了他的大脑。
氯仿……
昏过去之前,他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一件事。猎人与猎物的位置,似乎对调了。
然而,那头野兽并未嘶吼。
他最终是被冰凉的湿意惊醒的。
睁开昏昏沉沉的眼皮,瞳孔用力聚焦了半天,他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醒啦?”那个人手上拿着一个空矿泉水瓶,和蔼地微笑着。
“你他妈的……”
一记干净利落的重拳击中他的胃部,钝痛从核心部分慢慢扩散,伴随着震荡感,胃袋翻江倒海,让他几乎吐出来。
“注意措辞,我特别不喜欢人家讲脏话。”那个人对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东西。
一抹雪白的亮光在灯光下闪动。是一把手术刀。
疼痛驱走了氯仿遗留下来的所有困乏。他尝试着挣脱、反抗,却发现自己四肢都被反绑在椅子上。他低头看了一眼,是尼龙卡扣捆扎条。这种东西虽然细,但是一旦被捆上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
“老胡,干得漂亮啊。”他轻松地笑着,“这一逃,是不是觉得天涯海角都找不到你了?”
他还想骂一句,但是胃里的疼痛实在过于强烈,几乎麻痹了他整个上半身的知觉,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是哪里……他看向四周。
仍然是那间廉价的出租屋,那个妓女带他来的地方。那团被床单和被子凌乱地裹起来的尸体还原样躺在床上,从床单和血渍来看,面前这个人似乎完全没有移动过尸体,甚至没有去查看它一下。
对面站着的人身穿一套墨绿色的手术袍,戴着发帽和手套,看上去就像一个马上要上手术台的外科医生。
这让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那人从一个小包里拿出了一沓A4纸,举到他面前。
“这是你2009年在S市做的案子,记得吗?她来自S市下面一个县,家里除了老父母,还有一个哥哥。初中没上完就出来打工了,干了两年,实在受不了工厂的枯燥,开始干这一行。你杀了她以后,她母亲得了抑郁症,没几年就去世了。
“同年另一起。她是S市本市人,下岗女工,丈夫得肝癌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你杀了她以后,她的两个孩子都被亲戚领走了。大的那个后来成了小混混,死于街头斗殴,小的那个现在是一家洗车场的小工。
“2010年。她是J省来的,老工业城市,经济萧条,老家没活路。她嫂子出门打工,发现了这么一个生财之道,把她也拉下水。她亲哥早年因为工伤断了一条腿,没有工作能力,全靠自己老婆和亲妹子做皮肉生意养家。”
……
“这是2015年C市的那个。她原本是夜总会红牌,后来染上毒瘾,从交际花沦落到站街女。身源到现在都没确定,尸体一直放在殡仪馆里,直到现在。今年的新规定,如果六年内没有家属认领,就火化了。这个女人最终会变成小盒子里的一堆灰烬,无名无姓,无人认领。”
每一张A4纸上,都有一个女性的脸庞。有些双目紧闭,有些两眼微张;有些显然是新死,还带着些许活着时的气色;有些皮肤完全是青灰色的,显然已经在冰柜里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