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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当时才会隐瞒有两人在场?”
“是的。”
不久,幸惠小姐战战兢兢地问:“警察先生,你怎么知道我说谎?”
“当时你的鞋一点都不脏。”
我想象幸惠小姐纳闷不解的样子。
“如果你走过你所说的那条路,鞋子应该沾上污泥才对。”
沙、沙、沙——那是一条会发出那种脚步声的路。
“但是你的鞋就像刚擦过一样。你在发现尸体后感到不适而呕吐,所以鞋子上有污渍。但我认为你被卷入案件之前鞋子并没有被弄脏,所以应该是坐车来的。”
“然后,你认为女人宁愿说谎也要隐瞒的事大都是为了男人。”幸惠小姐低声说。
“你看到了什么?”主人直接问道。
“我什么都没看到。请你当作我没看到。”
主人没有回答。
“我们商量过,要付给你一笔钱。所以我才请你给我时间。我们做个交易吧。我说不会亏待你,指的就是这件事。我想你应该也明白。”
主人的心跳加快了。
“就是因为明白,你当时才没有告诉别人我说谎的事,对吧?”
主人缓缓地回答:“是啊。”
我想起了太太的话:把房子卖了吧……
“这里有一百万。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出一百万。他很有钱。他有事业,而且很成功。”
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你会收下吧?这样一来,我们就什么也没看见,他也不在那里,对吧?”
“你看见什么了吗?”
“如果你愿意收下钱,我就不能说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我会保密的。”
“我不信任你。要是我说出看到的事,你就会呈报上去吧?说你取得了这样的目击证词。你们会根据证词展开调查,而且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人单独去调查吧?那我们是目击证人这件事就会曝光。”
幸惠小姐这番话确实正中主人要害。
“我们并没有好心到愿意与他人扯上关系而葬送自己的幸福。就算是再小的风险,我们也不想冒,只要能够避险,愿意不择手段。即使是这么一大笔钱,也在所不惜……你是要收下钱接受我的谎言,还是当作没这回事?哪一个?”
我在心中默念。尽管觉得不可能传达到,却依然默念。
主人啊,不可以收那笔钱。不能用那笔钱养胖我。
森元隆一或许是因为保险金被杀的。幸惠目击的或许是破案的线索。
不能为了钱视而不见。
主人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这样,幸惠小姐呵呵地笑了。主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久便跨步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外面。
“那么,就这样。”幸惠小姐说道,声音里带着同伙的笑意。
主人依旧无言。
我被背叛了。我能做的只有希望主人不要让我抱着那笔钱。
主人默默地站在原地。
不一会儿,远方传来幸惠小姐的叫声。
“可恶!”
她的的确确是这么说的。主人笑了出来。
他笑了。
“我改变心意了。”他大声说。
幸惠小姐跑了回来。主人静静地说:
“我明天或许会前往拜访侦讯。你没有试图收买我,我也没有听到这样的提议,对吧?这件事我们互不相欠,忘了它吧。”
我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主人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那晚主人回家了。
主人是在演戏吗?为了确认幸惠小姐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他不是收下钱了吗?
主人脱下放着我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对太太说:
“今天我差点被收买了。”
“收买?”
“我是抱着这个打算出门的。”
我听见太太的叹息声。
“最后关头,我改变主意了。”
明明收了钱啊?
“幸好,对方穿的是连帽外套。”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幸惠小姐以为事情说妥了,安心地与主人告别。待她转过身时,主人将钞票偷偷扔进她的外套帽子里。
发现此事的她大叫“可恶”……
“把房子卖了吧。”主人说,“我开始害怕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你是说真的吗?”
“我无法为家人做什么,所以想至少给你们一个家。”
“我不是说过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吗?”
太太的话听起来很令人感动。
“我告诉凉子,你把买这房子时三个人在玄关拍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在钱包里带着,凉子说‘爸爸真是纯情’呢!”
收在我的夹层里,像厚纸般的东西,原来是张照片。
数日之后,三津田幸惠小姐在侦讯时说出了一切。当然,同行的男子也和她一起。
他们目击到一辆轿车从森元隆一倒卧的现场逃逸。
是辆白色轿车。
“白色轿车到处都是啊。”
主人的同事呻吟道。
没错,尽管这不是决定性证据,却是开端。调查将朝这个方向展开。侦查总部决定约谈森元法子,将她列为重要关系人。
我的主人应该不会侦讯她了。主人现在在车站,他和为他作好住院准备的太太约在这里。
我没有忘记主人离开侦查科办公室时听见的那个年轻的声音,主人应该也不会忘记。那声音说:
“部长刑事,请好好休养,但是请你早日回来。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案子不会就此结束……”
<a href="#noteBack_1" id="note_1">[1]</a> 指级别为巡查部长的刑警的俗称。日本警察职衔由上向下分为警视总监、警视监、警视长、警视正、警视、警部、警部补、巡查部长、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