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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耸了耸肩,好像说了句“搞什么鬼”,然后再次陷入沉默。他走进岗亭,伸手做了个拿起电话的动作。“我一拨打报警电话,立刻就接通了,速度非常快。他们记录了我的名字和其他一些信息,这花了点时间。然后我拨打公司内线,叫接线员转接道格·帕奎因,那是我的老板。我说出了件十万火急的大事,他们立即就给我转接了。老板接了电话,我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叫我出去看着那辆车,直到警察来。就这么多。然后我又出去了。”
我把他说的都理了一遍,算下来我哥哥那辆雪佛兰随想曲至少有三十秒钟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现在我们再说车子的事,当你第一次跑到车子旁边,你有没有尝试打开所有车门,看看会不会有一扇门没锁上?”
“只试过驾驶位的那扇门,但所有车门都是锁上的。”
“你怎么知道?”
“警察到了以后试过所有车门,全是锁上的。后来他们不得不用撬车工具来把锁撬开。”
我点点头,然后问道:“你当时查看汽车后座了吗?你昨天说那些车窗都雾蒙蒙的,那你有没有把脸贴在玻璃上直接看向汽车后座?特别是后座的地板?”
佩纳终于明白我问的是什么了。他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往后座那儿看。我认为车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就这样。”
“警察问过你这些问题吗?”
“没有,没问过,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当你打电话报警时,你是报告这里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还是说这儿出了桩枪击案?”
“我……呃,我说的是这里有人开枪自杀了。估计是这样。我猜警察那儿应该有报警电话的录音。”
“很可能。多谢你了。”
我朝我的车走去,一阵雪花缓缓飘落。佩纳在我身后喊道:“那我还需要接受催眠吗?”
“如果警察觉得需要,他们会给你打电话的。”
上车之前我查看了后备厢——没有防滑链。返程路过博尔德城时,我把车停在一家名叫“莫格街书屋”的书店旁——这名字够应景,买了一本大部头的埃德加·爱伦·坡文集,包括他的全部小说和诗歌。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开始读。驾车返回丹佛时,一路上我都在努力把佩纳提供的信息纳入我的新推论。我翻来覆去地琢磨他的话,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推翻我的新推论。
我前往丹佛警察局,来到特别调查组的办公室,却被告知斯卡拉里出去了,不在局里。于是我去了人身侵害调查组,找到了办公室里的韦克斯勒,不过没见着圣路易斯。
“见鬼,”韦克斯勒说道,“你又过来找我的碴?”
“不敢,”我说,“你会找我的碴吗?”
“那得看你打算问我什么事。”
“我哥哥的车在哪儿?重新投入使用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杰克?你就不能相信我们知道该怎么办案,是吗?”他生气地把手里的钢笔扔进房间角落的垃圾桶,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走过去捡了起来。
“你看,我不是来向你卖弄该怎么办案,也不想给你添麻烦,”我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只想试着解决心里的疑问,但我越是深入,问题就越多。”
“比如什么?”
我说了拜访佩纳的事。看得出来,我说得越多,他越恼火。他的脸涨得通红,左下颌都轻轻颤抖起来。
“别介意,你们都结案了,”我说,“我跟佩纳谈谈没任何问题。更何况,你、斯卡拉里和其他人的确漏掉了一些情况。佩纳打电话报警的时候,那辆车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间超过了半分钟。”
“所以这他妈的能说明什么?”
“你们这些警察只关注佩纳看到汽车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五秒钟,没有人能够在这段时间里逃跑而不被发现。于是,案子结了,肖恩就是自杀。可佩纳告诉我那些车窗都雾蒙蒙的,车窗必须是起了雾的,这样才能让某个人在上面写下那句话。佩纳没有往后座看,也没有看车内的地板,然后他离开了至少三十秒钟。某个人完全可以躺在后座那儿,在佩纳打电话的时候跑下车窜进树林里。这很容易办到。”
“你脑子有毛病吗?那句话是怎么回事?手套上的射击残留物又怎么说?”
“任何人都可以在挡风玻璃上写下那句话。凶手完全可以戴着检测出射击残留物的手套行凶,然后把手套摘下来给肖恩戴上。三十秒啊,时间可不短。而且大概还不止三十秒,没准更久。佩纳可是打了两个电话,韦克斯。”
“你说的这种情况不确定性太大,凶手的赌注多半押在佩纳离开的时间足够长。”
“也许并不是。也许在他的计划里,要么佩纳会留给他足够多的时间,要么把佩纳一起干掉。按照你们这些人的办案思路,没准你们会说是肖恩杀了佩纳,再开枪自杀。”
“简直胡说八道,杰克。我爱你的哥哥,我他妈的把你哥哥当成自己的兄弟。你以为我真的愿意相信他吞下了那颗该死的子弹?”
“那让我再问你几个问题。知道肖恩出事时,你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张桌子后面坐着,怎么了?”
“谁告诉你的?你是不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警监打来的。公园管理局那边打电话通知了值班警监,他又打给我们警监。”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原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