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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门进来的。”
“早晨门是锁上的。”
“那么门是在他们走以后锁上的。”
“你从何得知的?”
“我看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能给你们进一步说明情况。”
福尔摩斯走到门口,转了转门锁,仔细地把门锁检查了一番。然后他把插在门背面的钥匙取了出来,也对它进行了检查。接着他又逐步对床铺、地毯、椅子、壁炉台、死者的尸体和绳索逐一进行了检查。最后他终于表示满意,在我和警长的协助下,割断了绳子,把那个可怜的人恭敬地安放在地上,用床单盖上。
“这条绳子如何解释?”他问道。
“是从这上面割下来的,”特里维廉医生从床底下拖出一大捆绳子,说道,“他非常害怕火灾,身边总是保存着这些东西,以便于在楼梯着火时,从窗户逃出去。”
“这东西一定给凶手们省去了很多麻烦,”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说道,“是的,案情实际上再清楚不过了,倘若到下午我还不能把案发缘由告诉你,我就感到奇怪了。我要把壁炉台上布莱星顿这张照片带走,这对我的调查工作有利。”
“但是你没告诉我们任何东西啊!”医生叫道。
“啊,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已没有什么疑问了,”福尔摩斯说道,“这里面有三个人:那个年轻人、老人和第三者,对第三者的身份,我尚没有线索。前两个人,不用我说,就是那假扮俄罗斯贵族以及他儿子的人,因而我们能够很详细地描述他们的情况。他们是被这所房子里的一个同伙放进来的。假如我可以给你一句忠言,警长,那就应当逮捕那个小听差。据我所知,他到你的诊所上班不久,医生。”
“这个小家伙已经消失了,”特里维廉说道,“女仆和厨师刚才还找过他。”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
“他在这出戏里扮演的可不是一般角色,”福尔摩斯说道,“这三个人是踮着脚上楼的,那个老人走在前面,年轻人走在中间,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走在后面……”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我突然喊道。
啊,对于脚印上摞脚印,那是没什么疑问的了。我能辨认出他们昨晚的脚印。后来,他们上了楼,来到布莱星顿的门前,发现房门被锁上了。于是,他们用一根铁丝去转动里面的钥匙。甚至不用放大镜,你们也可以从这把钥匙榫槽上的划痕看出,他们是从什么地方用的力了。
他们进入室内,第一步肯定是塞住布莱星顿先生的嘴。他或许已经睡着了,或者被吓瘫了,喊不出声来。这里的墙很厚,可以想象,即便他有喊一两声的可能,也没人能听到。
显然,他们把他妥当安排以后,就协商了一下,这种协商可能带有起诉的性质。它一定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因为正是在这个时间段,他们吸了这几支雪茄烟。老人坐在那张柳条椅子上,他抽烟时用的是雪茄烟嘴。年轻人坐在远处,他把烟灰弹在了衣柜的对面。第三个人在室内来回徘徊。我想,这时布莱星顿正端直地坐在床上,不过对这一点我还不能完全肯定。
“好,最后,他们就去抓布莱星顿,并且把他吊起来。这是他们预先安排好了的,因为我相信他们随身带来了滑轮等东西用作绞刑架。我想,那把螺丝起子和那些螺丝钉就是用来安装绞架滑轮的。然而,他们看到了吊钩,自然省了他们许多麻烦。他们干完以后就逃跑了。门是被他们的同伙锁上的。”
我们全都以极大的兴趣聆听福尔摩斯描述昨晚案件的概况,这都是他凭借蛛丝马迹推导出来的,甚至当他给我们逐一点明当时情况的时候,我们还是很难跟上他的思路。之后,警长急忙跑去寻找小听差,我和福尔摩斯则返回贝克街吃早餐。
“我三点钟回来,”福尔摩斯在我们吃过饭以后说道,“警长和医生那会儿到这里来见我,我希望利用现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案子里一些还尚未弄清的小问题查清楚。”
我们的客人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但是我的朋友三点三刻才出现。然而,他一进门,我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一切水到渠成。
“有消息吗?警长。”
“我们已经捉住了那个仆人,先生。”
“太好了,我也找到那几个人了。”
“你找到他们了!”我们三个人一同喊道。
“对,至少我已经查清了他们的底细。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所谓的布莱星顿以及他的仇人,在警察总署是出了名的。那三个人的名字是比德尔、海沃德和莫法特。”
“是抢劫沃辛顿银行的那帮人?”警长大声说道。
“非常正确。”福尔摩斯说道。
“那么,布莱星顿肯定是萨顿了。”
“非常正确。”福尔摩斯说道。
“嗯,这就毫无疑问了。”警长说道。
可是我和特里维廉却面面相觑,仍感到迷惑不解。
“你们一定记得那桩沃辛顿银行抢劫案吧?”福尔摩斯说道,“案中共有五人——这四个人,加上那个叫作卡特赖特的第五个人——银行看管员托宾被害,窃贼们抢了七千镑逃窜了。事发在一八七五年。他们五个人全部被捕,但由于证据不足,无法定案。这一伙抢劫犯中最坏的那个布莱星顿也就是叫萨顿的,就告发了他们。由于他作证,卡特赖特被判处绞刑,其他三个人每人被判了十五年徒刑。前几天,他们被提前几年释放,你们能想得到,他们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出卖他们的人,为同伴的亡灵报仇。他们两次设法找到他,都未能得逞,你们看,第三次成功了。特里维廉医生,还需要说得更清楚吗?”
“我想你已经把一切都说得很清楚了,”医生说道,“毫无疑问,那一天他之所以如此惶惶不安,正是由于他从报上看到了那几个人被释放的消息。”
“非常正确,他说发生什么盗窃案,纯粹是放烟幕弹。”
“可是他为何不告诉你这件事呢?”
“啊,我亲爱的先生,他知道他的那些老伙计复仇心极强,便尽可能向所有人隐瞒自己的身份,时间越长越好。他的秘密是可耻的,不可能自己泄漏出来。但是,他虽然卑鄙,却依然处于英国法律的庇护之下,警长,我毫不怀疑,你能看到,虽然那个盾没有起到保护作用,但那把正义之剑还是会找他复仇的。”
这就是关于那个住院病人和布鲁克街医生离奇的故事。从那天夜晚后,警察再没有看到那三个凶手的影子。苏格兰场<a id="z67" href="#bz67">67</a>的人推测,他们可能乘坐那艘不幸的“诺拉克列依那”号轮船逃跑了。数年前,那艘船和全体船员在葡萄牙海岸距波尔图以北数十海里的地方遇难。因证据不足,对那个小听差的起诉,不能成立,而这件被称为布鲁克街疑案的案件,各报纸至今都没有详尽报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