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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得很早,醒来时,心里很肯定我睡的这北厢的卧室有人和我相伴。我坐起来靠在枕头上面,揉一下眼睛,看见一个只有肩颈轮廓的黑影,站在我和窗户之间。

“谁啊?”我问的时候,心里还想它是不会出声回答我的。它只会敲墙壁,一下表示肯定,两下表示否定——你在想什么鬼?胡迪尼?但那黑影就定在窗边,没有一点回应。我伸出手乱摸,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拉绳,用力往下一拉。霎时,我只能撇嘴扮一下鬼脸,肚皮绷得紧紧的,子弹打过去可能都会被我顶回来。

“妈的!”我啐了一句,“还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那是我把我的旧麂皮外套用衣架挂在窗帘架上。先前我开行李箱时,随手把外套挂在那里,之后就忘了再收进衣橱里。我本来想笑,却笑不出来。凌晨三点出这种事,可没那么好笑。

我关上灯,再躺回去,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着听本特的铃声或小孩子的呜咽再传过来,等到后来睡着了。

过了约莫七小时吧,我准备到乔的工作室,去看看那两只塑料猫头鹰是不是放在那边,前一天我没去那儿看过。就在这时,一辆新款的福特汽车开进了我的车道,停在雪佛兰前面,车头正对着车头。我本来已经走到木屋通往工作室的那截小路上了,赶忙折返回来。那天很热,很闷,我上身打赤膊,只穿了一条剪短的牛仔裤和塑料夹脚拖鞋。

乔以前老是说“克里夫兰装”会再自动分成两支小派别:“克里夫兰全副武装”和“克里夫兰随便穿”。我那礼拜二上午的访客穿的算是“克里夫兰随便穿”——夏威夷衫,有凤梨和猴子印花;“香蕉共和国”的褐色休闲长裤,加上一双白色懒人鞋。袜子可穿可不穿,但脚上一定要有白色的东西,这是克里夫兰休闲装的必要条件。身上也至少要挂一件惹眼的黄金饰品。这家伙在最后一项要求上完全合格:他一只手腕上戴的是劳力士金表,脖子上也挂了一条金链子。衬衫没塞进裤腰,背后鼓起可疑的一块。不是枪就是呼叫器,但若真是呼叫器,也未免太大了一点。我又瞄了一眼他开的车。“黑墙”轮胎。仪表板上——哦,你瞧,盖住的蓝色警灯!要抓你就要神不知、鬼不觉!

“迈克·努南吗?”他长得还不赖,有的女人会对这样的人特别专情——比如附近有人的声音大一点就变得畏缩的女人、家里出事绝不报警的女人,因为在某个隐秘的内心深处,她们就觉得自己家里活该出事。出了事,留下乌青的眼圈、脱臼的手肘,有时连胸口也会有香烟烫的焦疤。这样的女人,还喜欢称丈夫或情人爹地,娇声问道:“要我替你拿啤酒来吗?爹地?”“今天工作顺利吗?爹地。”

“我是迈克·努南。有何贵干?”

这位“爹地”转身,弯腰,伸手到摆在副驾驶座上的一堆文件里面拿东西。仪表板下面的双向无线电又嘎嘎响了一下,一下而已,马上就没有了。等他转过身来时,伸手递了一份浅黄色的长条形公文封给我。他把公文封推到我面前:“给你的。”

我没有马上接,他便往前跨一步,想把公文封塞进我的掌心。这时,一般人的条件反射应该是合起掌来接下。但我不是,我把两只手举到肩膀的高度,好像他刚才喝令我举起手来,混账小子!

他很有耐心地瞅着我看,那张脸有阿伦家兄弟的爱尔兰人味道,但没有他们的和善、开朗、好奇。他有的反而是要你好看的调调儿,教人看了就觉得讨厌,好像天底下的龌龊事儿他全都做尽了,大部分还不止一次。他有一边的眉毛被划成两半,看来是多年前的旧伤。脸颊红扑扑的,像长年风吹日晒的结果。这要么表示他这人十分勇健,要么表示他对酒精产品有很浓的兴趣。他看起来无赖得像是可以一拳把你打进阴沟,再骑在你身上压得你爬不起来。我很乖!爹地啊!下来,别打我!

“别找麻烦。你一定会收到的,你知、我知。别找麻烦。”

“我要看证件。”

他叹了口气,还朝我转了一下眼珠子,才伸手到他的衬衫口袋里,拿出一个皮夹,翻开。里面是警徽和相片。我这位新朋友叫乔治·富特曼,城堡郡的副警长。相片的色调很淡,没有阴影,像警局里拿给受害人辨认嫌犯用的大头照。

“可以了吧?”他问道。

他再次把那份公文封朝我伸过来。这一次,我接了下来。他站在那里,看着我快速浏览那份公文封,浑身都是给你好看的气味,浓得化不开。公文封里是一张传票,传我在一九九八年七月十日早上到城堡岩执业律师埃尔默·德金的办公室一趟——也就是礼拜五。这位埃尔默·德金奉命担任未成年子女凯拉·伊丽莎白·德沃尔的诉讼监护人。他要就凯拉·伊丽莎白·德沃尔的福祉,代城堡岩高等法院暨诺布尔·朗古法官,听取我的证词。届时,会有速记员在场。传票里面保证此番采证纯属法院采证,和原告、被告两方皆无关系。

富特曼说:“我有责任提醒你,若无故缺席,会被——”

“谢啦,就当你已经都说明过了,好吧?我会到的。”我朝他的车那边比了一下“请回”的手势,心里只觉得厌恶,也觉得被人横加指使。我以前从没收过传票,也不喜欢收到传票。

他走回他的车边,刚要进车里去,又伸出一只满是毛的手臂,搭在还没关的车门上面,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在白花花的阳光里闪闪发光。

“劝你一句,”他开口跟我说。光从这几个字,我就摸得到这家伙是怎样的人了。“别跟德沃尔先生捣蛋。”

“要不然他准会像踩蟑螂一样一脚把我踩死。”我说。

“啊?”

“你要说的是:劝你一句,别跟德沃尔先生捣蛋,要不然他准会像踩蟑螂一样一脚把你踩死。”

从他脸上的表情——先是不解,马上转成愤怒——看得出来他要说的跟这一句差不了多少。看来,我们两个看的电影都差不多,罗伯特·德尼罗演疯子的那几部全都在内。之后,他脸上的怒气褪去。

“当然了,你是作家。”他说。

“是啊,有这说法。”

“你是作家,那就随便你说啦。”

“我们毕竟是自由国家,对不对?”

“你这张嘴还真利!”

“你替麦克斯韦尔·德沃尔当差有多久了,副手?警长那边知道你打工的事吗?”

“大家都知道。这根本不是问题。有问题的人是你!净耍嘴皮的大作家!”

讲到这里,我想是该叫停的时候了。再讲下去,说不定就要你来我往地爆粗口了。

“请把我的车道还给我,副手。”

他又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想有什么句子打回来可以正中要害,却想不出来。他还真该找一个只会耍嘴皮的大作家来帮忙。“我礼拜五会去看你。”他说。

“你该不会是要请我吃午饭吧?别担心,我这人很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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