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赫顿之家的主楼后面有一大块空地,里面长着各种植物,孤儿院的孩子们将它称作“胜利花园”。考斯劳之前的女院长任由那块地闲着,说自己对种植花木蔬菜一窍不通,可是“牢头”考斯劳却看出“胜利花园”至少有两个潜在的长处:第一,让孩子们自己种蔬菜可以大大地节省赫顿之家的伙食开支;第二,可以让孩子们熟悉对他们有益的重活,而这正是这世界的基础。“体力活和数学是建造金字塔的关键。”他总是将这句话挂在嘴边上。于是孩子们春天播种,夏天除草(除非他们在附近某个农场“外出干活”),秋天收获。

“大脚趾”所说的“痛快的蓝莓夏季”过后大约十四个月,约翰·切尔兹曼被派往“胜利花园”北端去摘南瓜。他得了感冒,病情加重后死了。一切发生得就这么快。他在万圣节的前一天被送进了波特兰市立医院,而其他孩子当时不是在上课就是“在校外”。他孤孤单单地死在了市立医院专门收留穷人的病房里。

约翰在赫顿之家的床铺被彻底清理后重新铺上了新的床单。布莱泽整整一下午都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约翰的床铺。长长的卧室——他们将其称作“棒槌”——空空荡荡,其他孩子都去参加约翰的葬礼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葬礼,所以有些兴奋。

约翰的床铺既让布莱泽感到害怕,又让他神魂颠倒。一直塞在床头和墙壁之间的那罐“谢德”牌花生酱不见了踪影;他已经察看过了。“乐事”牌饼干也不见了。(熄灯后,约翰常常会说:“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抹在乐事饼干上,味道总是那么好。”而布莱泽每次听到后都会捧腹大笑。)床铺已经严格按照军队里的做法铺好,洁白的床单铺得紧绷绷的。约翰熄灯后对手淫情有独钟,无数个夜晚,布莱泽躺在自己的床上,抬头望着漆黑的四周,聆听着约翰玩弄自己那玩意儿时床垫的弹簧发出的轻微的吱嘎声。约翰的床单上总有一些硬硬的黄色斑点。天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的床单上都有那些硬硬的斑点。他自己的床单上也有,现在就有,就在他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约翰的床铺的时候,他自己的床单上也有。他慢慢意识到,如果他死了,他床上的一切也会被扔掉,他那布满黄斑的床单也会像现在约翰的床一样,换上新的床单——干净洁白的新床单,上面没有任何污点可以表明曾经有人在上面躺过,在上面做过美梦,在上面充满活力地“喷射”过。布莱泽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是十一月初,午后的天空没有一片云朵,冷漠的阳光洒满了长长的卧室。阳光透过方形窗户照射进来,窗棂在约翰的小床上投下一个个十字架。过了一会儿,布莱泽站起来,扯掉他朋友曾经睡过的地方的毯子。他把枕头扔到寝室尽头,然后扯下床单,将床垫推到地上。这还不够。他掀翻了小床,愚蠢的床腿翘在空中。这还不够,于是他开始用力踢着翘在空中的床腿,结果只是踢痛了自己的脚。然后,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捂着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葬礼结束后,其他孩子大多不去惹布莱泽。没有人问他床倒在地上是怎么回事,但“大脚趾”做了一件非常滑稽的事:他抓起布莱泽的一只手,亲吻了一下。那的确很滑稽。布莱泽后来琢磨了很多年,当然不是时时刻刻去琢磨,但经常会想起那一幕。

下午五点,到了孩子们自由活动的时候。他们大多数都去了操场,一是消磨时光,二是为晚餐增加一点食欲。布莱泽去了马丁·考斯劳的办公室。“牢头”正坐在办公桌后。他换了拖鞋,坐在椅子上一前一后地摇晃着,看着当天的《晚间快报》。他抬起头来问:“什么事?”

“让你尝尝,你这狗娘养的。”布莱泽说着挥拳把他打昏了过去。

他偷了一辆车,向缅因州与新罕布什尔州的边境逃去,心中想着自己可能不到四个小时就会被抓住,结果仅仅两个小时他就被抓住了。他总是不记得自己的块头有多大,但马丁·考斯劳却永远忘不掉。缅因州警察没用多长时间就抓住了这个身高两米、额头上有个凹坑的男性白人青年。

坎伯兰县地区法院的审理过程非常简短。马丁·考斯劳出庭作证时一只胳膊吊在挂带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绷带还耷拉下来遮住一只眼睛。他拄着拐杖走到了证人席上。

公诉人问他身高多少,考斯劳说他身高一米六八。公诉人问他体重多少,考斯劳说他体重七十二公斤。公诉人问考斯劳是否做过任何激怒、嘲弄或者不公正地惩罚被告——也就是小克莱顿·布莱斯德尔——的事。考斯劳说他没有。公诉人于是让布莱泽的辩护律师盘问证人。布莱泽的辩护律师是一个刚从法学院毕业的愣头青,他言辞激烈,问的问题却不着边际。考斯劳平静地回答了所有问题,而他身上的石膏、拐杖、头上的绷带继续在为他充当着证人。愣头青说他已经问完后,公诉人方宣布停止对原告的询问。

其他小说推荐阅读 More+
靠美食成为星际首富

靠美食成为星际首富

大茄子吖
江秋意是最年轻的国宴大厨,为了失传菜谱上山找食材,意外遭遇泥石流,来到了未来。望着家徒四壁,穷的出奇的老江家后代,江秋意大手一挥。摊煎饼摆地摊,卖甜品,开直播,开饭店,买星球,养弟弟一心只想赚钱钱暴富
其他 连载 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