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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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停下不划,筏子就会失控,失去平衡,就把命运交给了河水。”我抿了一口葡萄酒。“我们当时就是这样的。”
阿卜杜勒轻轻拍了拍上唇的小胡子和精心修剪过的山羊胡子。他腕上的金手环在烛光里闪烁。“但你们还是平安地漂完了剩下的河段?”
大卫清了清嗓子。
我看向一边。“实际上,我跟他们说,要么派架直升机来接我,要么我就走回去。结果当时没有直升机——”
“你也不敢坐飞机……”蕾切尔插话道。
我瞪了她一眼:“你跟我一起走回去的!”
“我是不想丢下你独自一人。”她搅动一下杯里的可乐,嘴角因为无声的窃笑而扭动。
我靠向椅背。房间绝对开始旋转了。我双肘撑在桌上。“一个导游带我们回来,途中爬了一座50英尺高的悬崖,然后步行5英里,穿过树林。那才是这段旅程中最佳之处。”
“有没有路过废弃的铁道和煤矿啊?”阿卜杜勒问道。
我扬起一只眉毛:“你怎么知道?”
他用拇指摆弄着小胡子:“我亲自去查看过。”
“对。你说过。”我看向大卫,只见他微微摇头。
阿卜杜勒从一包高卢<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9_6">6</a>烟里抽出一支,随即划燃一根火柴;挥灭火柴以后,东看西看想找烟灰缸,就是看不见,便随手把燃剩的火柴棍丢到了桌布上。站在一旁的服务员立即拿来一个烟灰缸并把火柴棍捡走,提都没提一下这是非吸烟区。
阿卜杜勒似乎也没注意到这点,开始与大卫讨论起俄国的石油市场。大卫是费城一家银行的外汇交易部主管,一直关注全球金融问题。开始他们还有点儿摩擦,很快似乎就比较融洽了。
我凝视着阿卜杜勒扔火柴的地方——白色的锦缎桌布上一个微小的灰迹。我在想,假如你也与沙特王室沾亲带故,恐怕也有资格这么做。片刻之后,我才确信那个灰点并没有真的跳来跳去。我开始集中注意力听这两个男人说些什么,却只听到些只言片语、轻柔的音乐,还有银餐具碰撞瓷器的叮当声。
环顾四周。只见躲在金边镜框眼镜后面的一男一女正回望着我,男的戴着扑了粉的假发;女的穿着低胸长袍。这些一本正经的南方名流有没有察觉到我日益烦躁不安?漂流前吃了三天的美味佳肴,听了三天的温软口音,闻了三天的苏格兰喷雾,还没等下河,我就开始招架不住了!
袅袅轻烟从阿卜杜勒的烟头上升起,在他的头顶上方变成了薄雾。我拿起一片面包,涂上黄油,却想着这么一朵黄色的小花,我居然要用餐刀去杀戮,好残忍!究竟是谁做了那些黄油花?难道是那些埃尔夫<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9_7">7</a>?
“这么说,”我满嘴塞着面包打断他,“你是来参加能源会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