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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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景再现期间的拍摄花絮。”
麦克踏上活动折梯,向上跨了一步。“当时拍这些镜头的确是很好的创意,就是你提出的。”
我不禁笑了。我们曾乘坐市区的拖船从海军码头出发,去探查一个名叫卡特·哈里森的取水作业区。其实卡特·哈里森就是一个小小的吊桥连在一起的两个圆筒;一个围着石灰岩和红砖墙,另一个外表是白色,边上是自上而下的浅粉色条纹,就像一个巨大的婚礼蛋糕,只不过它中心矗立着一个小小的塔尖。尽管出于安全原因,我们没能去拍摄圆筒内部;而迪威尔装置——船工们称之为“志愿者护士”,就是实际的抽水之处。
在石灰岩和红砖墙圆筒处,我们下了船。那是几十名工人的宿舍,抽水自动化以前,工人们都得住在那里操作机器。装置建于1900年前后,也有卧室、厨房和餐厅等生活设施;但是到了现在,工人们只是夏天到那儿去保养维修才需要住上几周。我们曾计划,待到天气热起来就去拍摄一些镜头。
我还记得,曾经进入一道沉重的铁门,原本有几分期待身后立即传来“砰”的一声——可关闭式吊桥关门的声音,结果却没有。原以为里面破旧不堪,不过一进门,我却大吃一惊——!作业区是改造过的,里面灯光明亮,墙壁雪白;一端是一个宽敞而空间很高的厨房和用餐区,另一端是一排寝室。原来作业区早已经过了改造与修缮。
接待我们的水区公关部人员解释道,改造期间,把原来的一些大寝室隔成了小间,以便能住下更多的人员。经过其中一个大房间时,只见靠墙立着一张巨大的翻盖式木书桌。
“那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那个嘛,说来可就话长啰。”公关先生扫视了一眼书桌,然后对着我。“但不得发表。”
我耸了耸肩。我不想被人当作记者,我的工作内容本来就根本谈不上客观。不得已时,你可以将我的片子称为“信息广告片”,但底线是,如果客户不喜欢某个内容,我就必须将它拿掉。
“以前这里一度声名远播。禁酒令期间<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2_12">12</a>,这儿是地下酒吧,还有妓院。”
我还记得,当时自己眼睛瞪得老大:“不可能!”
他笑了起来;对于我的震惊,他显然觉得非常有趣。“听说过大比尔·汤普森吧?”
我点点头。大比尔·汤普森,本名威廉·黑尔·汤普森<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2_13">13</a>,芝加哥历史上最贪婪的市长之一。他勾结黑道,收受贿赂,于20年代市长任上敛财200多万美元,几乎相当于今天的2000万。不过,人们记得最牢的并非他那些肮脏的交易——毕竟他在那方面有不少同类——而是他那句号召市民的口号:“早投票,常投票。”
“不错,”公关先生说道。“这儿就是他那帮人的老窝。你该听说过酒宴和野女人的传闻吧。卡彭<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2_14">14</a>也是这儿的常客,传闻还说这是他最爱来的地方之一。”他指向那张书桌:“他们甚至还自带家具。”
“竟有这等事?”
他举起两根手指:“敢以童子军的荣誉担保。”
我看了看四周:“恐怕那时候他们不仅仅是早投票常投票吧。”
听到取水区的这段历史,我们当时极为震惊;于是设法说服客户让我们进行一场情景再现拍摄——我至今也没弄明白是如何说服他们的。但只准夜间拍摄,才不会影响取水区的生产秩序;这当然不过是小问题。于是我们雇用了演员,扮演轻佻女子和嫖客;麦克用绝妙的灯光,创造出了乌烟瘴气的氛围;这个构思是要创造一种淡出淡入、画面叠加的效果,使过去的妓院猖獗与今天的科技昌明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时麦克带着几盒录像带走回办公室,然后拿出一盒放进了播放机。我跟在他身后走进去,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观看。首先出现的是彩条信号及声音,接着是一阵马达的嗡嗡声,然后是一片昏暗模糊占据了屏幕。
“那次拍摄倒是妙趣横生。”麦克说道。
我盯着屏幕。情景再现那天晚上,麦克、摄影师和我一起从戴弗西港<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2_15">15</a>出发去拍摄前往抽水房的沿途风景。当时设想的是从聚会者的视角拍一组连续镜头:漆黑的湖水,船只的轻微颠簸,以及浅浪轻拍船帮的景象。
结果到了南边的橡树街湖滩,我们才开始调试摄像机的增益<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2_16">16</a>,因为想得到最佳曝光度。
夜间拍摄很难操作,尤其是在湖面上,而且是在没有人造光源的条件下。不仅会丢失细节,而且一不小心,影像就会变得模糊不清。当然可以使用夜视镜头,但画面有可能发绿,就像海湾战争<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2_17">17</a>期间电视新闻中的飞毛腿导弹那种拍摄效果。解决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在画面里利用现场已有的光源,不管那光多昏暗。
我紧盯着屏幕;镜头从一个红色浮标摇回到岸上,稀稀落落的街灯围着一个小公园站了一圈。这时的声音还算正常:浪涛拍岸、我们自己的低语、湖岸车道上的车声等等。突然间,音轨上出现了低沉连续的呜呜声,不时夹杂着静电的噼噼啪啪声。几秒钟后,一连串白色的线条横穿影像,古怪的雪花点布满了屏幕。
我看向麦克:“咋搞的……什么玩意儿?”
麦克身子前倾,双眉紧皱。“奇了怪了!”
带子继续转动,屏幕上影像失落和噼噼啪啪的静电声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