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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压抑的气味,四周一片沉寂,只有突兀的脚步声回荡在黑暗中。

“电击?!”所有人闻言皆愣。

“对,凶手是用电击晕了被害人。”岑镜站在门口比画道,“他将放电装置伪装成包裹或者装猫的笼子,再在里面放置猫叫的录音,随后躲回三楼。葛兰被猫叫吸引开门,看到门外只有一个包裹,一定以为里面有猫,会下意识用手去碰,她右手食指上的电流斑就是这么产生的。”

“逻辑上倒是通的。”秦伟华捏着下巴道,“不过,有这种一碰即晕的玩意吗?又不是电鱼,怎么也得连根火线零线吧。”

“别说,还真有卖的,不过是拿来电耗子和黄鼠狼的……隔几米远都能电晕了。”白颢翻着手机道,“如果凶手懂改装,安个高压包和电棍电池,放倒成年人不是问题。”

萧振国:“小岑,你对这个方向有多大把握?”

岑镜谨慎地答道:“这个推测能否成立,还要看物鉴结果。只要浴室门框的胶带上,有一枚指纹带有电流斑伤痕,就说明葛兰是先遭受电击,后布置的密室,而不是漫水跑电造成的。”

“萧局,昨晚有群众在小区里看到一个快递员,不过天色比较暗,没注意长相。”一个外围走访的干警过来报告,“另外,同楼一层的住户反映,葛兰在8月的时候,和她炫耀过厂家推销的便携式吸尘器。据说是回家路上遇到的推销员,对方免费送了她一台。”

警察们面色一凛。看来,凶手已经谋划一个月了。

这时,岑镜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维来电,她走回房间接起了电话。

“我说岑美女,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手机里传来对方的轻笑。

“呀,已经中午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到。”岑镜看了眼手表,意识到自己爽约了。她原以为今天上午就能开完会,所以昨晚和李维约好去吃水煮鱼。

她放下手机,向萧振国请示:“萧局,我有点事,得去趟东城。”

萧振国摆摆手:“你已经帮不少忙了,有事就先走。小白,你送送岑镜。”

“是。”

白颢一路沉默地开着车,直到停在饭店门口也没说一句话,和平日嘻嘻哈哈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了耗子?”岑镜以为他办案压力大,就调侃了一句,“大姨夫来了?”

白颢额暴青筋:“师姐,你是不是真喜欢那个姓李的?”

岑镜尴尬地咳道:“我有说过是来见李维的吗?”

“别骗我了,你每次接他电话都背着人,说明你已经下意识把他划入私人关系里了。”

“哟,长进不少啊。”岑镜笑着去拧他耳朵。

白颢避开她的手,神色微冷:“你放下顾晟了?”

伸在半途的手一僵,又讪讪收了回来。岑镜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望着消失在饭店里的背影,驾驶座上的男人猛地捶了把方向盘,在刺耳的喇叭声里咒骂了一句:

“白痴。”

中午12点,新派水煮鱼里坐满了人,大厅四处弥漫着菜肉烟酒的混合味道。食客们穿着大裤衩和拖鞋,坐在油腻腻的桌子前高谈论阔。

角落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明显对周遭的嘈杂有些不适,推着眼镜问道:“你以前……经常来这儿吃?”

一个堪比脸盆大小的瓷盆端上了桌,油汪汪的汤头漂浮着红色的干辣椒和绿胡椒,白厚的鱼片和黄豆芽沉在盆底,闻起来香鲜诱人。

岑镜用抄子捞起滑溜溜的肥鱼片:“这里的水煮鱼很地道,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吃,你尝尝看。”

李维低头望着碗里剔透油亮的鱼汤,作为一个不是很能吃辣的人,他尝得小心翼翼。没想到,用勺子舀了一口,舌尖只感到一丝苏麻,味道出奇地鲜美。

“我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煮鱼……”李维一连吃了好几碗,鼻尖很快冒汗。

岑镜笑道:“你去的都是高档餐厅,哪吃得着真正的民间美食?”

“没那么夸张,只是中餐吃得少。”即便吃中餐,他也没来过这样的餐馆。

待酒足饭饱,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食客没剩几桌,环境变得清静了许多。挂壁电视正在播报午间新闻,大厅中回荡着解说员清脆的嗓音。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本市某居民区昨日发生一起恶性刑事案件,警方正在全力侦查。特此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夜间人身安全,独居女性不要轻易给陌生人开门……”

岑镜望着电视里的画面,正是星海小区17栋楼。单元门口停着警车,不断有穿制服的人进进出出。围观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随即让开一条通道,两个白大褂将蒙布的担架抬了出来。殡仪车载着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飞快驶出了镜头。

“又发生命案了?”李维惊讶地抬起头,“听说鬼楼前几天刚死了一个……”

岑镜用筷子搅着碗里的剩汤:“还会再出事的。”

“啊?你怎么知道?”

岑镜当然不能和他透露案情,只是耸耸肩:“女人的直觉。”

李维半开玩笑地问道:“你以前做警察,也是靠直觉断案吗?”

岑镜也开起了玩笑:“看心情。”

对方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幸亏你转行了,不然得有多少冤假错案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岑镜神色一黯:“是啊,我并不适合当警察。”如果她没做警察,如果不是当初太自信,也不会有那次失误。

那么,顾晟就可能还活着。

也许他和她不再有交集,也许他会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但至少他还活着。而不是化作一捧灰白的粉末,长眠地下,永远沉寂。

“阿镜?阿镜!”一个呼声将她拉回现实。

李维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岑镜恍然回神:“你刚才喊我什么?”

“额,无意冒犯……”李维微露尴尬,“我只是觉得阿镜听起来比较顺口。”

“没关系。”岑镜笑容涣散,“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刑警的伤亡率约在10%,缉毒和特情的比例更高,再加上长期面对犯罪分子,前线警员极易患上心理障碍。

作为心理专家,李维很高兴一个PTSD患者能提及过去,而不是一味逃避。但作为追求者,他很遗憾,因为对方恰恰是用这种方式拒绝了自己。

三年前的顾晟,在死去的同时也杀了岑镜。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表面看起来很健康也很坚强,内里早已千疮百孔。如果再不进行必要的干预治疗,她八成会把自己折磨疯掉。

“阿镜,你读《圣经》吗?”

“我是无神论者。”

李维微笑道:“读经和信上帝是两码事。父亲过世后,我才第一次进入真正的教堂,牧师送了我一本《圣经》。他说只要用心祷告,天堂里的人就能听到,并给予回应。”

岑镜挑眉:“自我催眠?”

“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后来……不可思议的是,似乎真的可以听到逝者的回答。”李维抿了抿唇,“阿镜,试一试总没坏处。难道你不想再和他说说话吗?”

想啊,她当然想。每次做噩梦,深藏在潜意识里的顾晟都会活过来,用那种忧伤又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一遍一遍,不停地质问:你为什么杀我?

为什么杀我?!

为什么……

她知道那不是顾晟,而是自己的心魔。

“阿镜,宗教疗法其实也是一种原始的心理疏导方式,人类已经使用几千年了。从整体效果看,是具有实用意义的。”李维劝说道,“真实通灵也好,自欺欺人也罢,你至少要给顾晟,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岑镜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苦笑着点头。

心理专家的说服力果然可怕,连她这种靠嘴皮子挣钱的都难以拒绝。李维要是转行做律师,她大概会被抢饭碗吧……

两人结账离开饭店,驱车前往市中心。

李维在创作之余,还在津山市开了家心理咨询室,只是从不对外开放,也不收费,仅帮助一些熟人朋友。这是他收集写作素材的一种方式,探究人性,窥视人心,是犯罪推理的重要过程。

“李博士是要把我当犯罪嫌疑人研究?”岑镜坐在副驾上问道。

李维笑道:“其实每个人都是潜在的行凶者,难道你没有过杀死谁的冲动吗?”

岑镜撇撇嘴,放弃反驳,转头望向路上的车流。看见街边的指示牌,才意识到已经进了丰阳区。行驶了大概五分钟,一片繁华的商业广场和玻璃幕墙的高楼出现在视野里。

果然是土豪,开个工作室都选房价吓死人的CBD。

李维将车驶入天雅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从电梯上到16层。

电梯里有很多挂着胸卡的员工。岑镜扫了一眼,发现这里的租户多是高新技术公司,人气很旺,但不吵闹。

1605房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深棕木门上挂着“李维工作室”的银色标牌。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一进房间,脚下便踩到了柔软的地毯。会客厅里摆着一套烟灰色布艺沙发,C形的白色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边角圆滑的大理石茶几上,整齐地码放着一套紫砂茶具。落地窗被半透明的纱帘遮着,隐约能看到外面的蓝天。

“随便坐。你想喝茶、咖啡还是水?”李维打开了酒水柜,“还有可乐、果汁、啤酒、红酒……”

岑镜随手拎起吧台上的一瓶矿泉水:“这个就好。”

“唔,我比较想喝咖啡。”李维拿起咖啡壶,“麻烦稍等一会儿。”

“好。”岑镜从会客厅踱到里间的办公室,看到墙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书。褐色实木书桌上的台式电脑还在运转,主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四角放置着音箱,落地窗拉起了银色的遮光帘。靠窗位置摆了一张软皮躺椅,对面的墙上还挂着投影幕布。

标准的咨询室布置。

望了望头顶淡黄的灯光,她走至窗边,缓缓坐到躺椅上。

岑镜很清楚,李维没有让顾晟复活的能耐。他只是想治疗她的心理创伤,还是在被自己拒绝之后。所以,这是一个值得发好人卡的男人,她也给了对方尝试的机会。尽管二人都明白……治愈的希望很渺茫。

躺椅旁的矮脚柜摆着纸巾盒和一摞书,最上面的一本是精装帧《圣经》。她拿起来翻了翻,没看几页就打起呵欠。

自己果然不适合这种催眠经典……

岑镜放下《圣经》,将目光投向另外几本书,随手拿起一本《章鱼小姐》,发现是李维自己写的。

这家伙果然异想天开,竟然写一个生物学家培育杀人章鱼。

这种软体动物可以通过钥匙扣大小的孔隙,每次作案后会通过下水道或通风口逃走,以至于案发现场都是密室,完成了一次又一次不可能犯罪。而最后一次失败,是因为那只章鱼杀的是个刺身料理师,被活活做成了一盘生鲜……

第二本书叫《幽灵酒店》。讲述的是20世纪的美国,一家位于圣路易斯的百年老店,总发生住户莫名消失的怪异事件。行凶者是个管道维修工,他在地下开通了一条秘密路线,用以藏尸和运输。这条通道通向密西西比河,也令凶手在警察的追捕中成功逃脱。直到十年后,他从密西西比河的游船上落水身亡。

凭借超强的眼脑直映能力,岑镜读书如翻书,李维进来时她已经看完了两本。听到声响,她从文字中抬起头,问道:“你这本书的灵感从何而来?”

“哦,那本是受黑色大丽花事件启发,就是洛杉矶那家多次发生凶案的酒店。”李维放下刚煮好的咖啡,谦逊地道,“我胡乱写的,不接地气,用你的话说就是实操性几乎为零。”

“唰啦。”房间里的光线突然一亮。

岑镜将左手边的遮光帘拉开,眯起眼,望向窗外的灰色楼宇—宏维大厦。

武志彬在报告中提到,案发当日,电子监控没拍到任何人进出,就说明凶手避开了正常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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