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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她打开柿饼的盒子。晒干的柿饼被保鲜袋一个个地包装起来,她拆开透明袋子,露出里头覆着糖霜的软糯柿饼,那甜腻的香味一下子钻入鼻腔,使人口齿生津。
许夜笙咬了一口,果然香甜可口。她吃了一整个柿饼,似乎也能知道为何油盐不进的狠戾的叶昭,幼年时期也会喜欢甜食了。这柿饼的确是人不能抗拒之物,风味独特。
吃完了,许夜笙翻开柿饼包装的介绍,上面说这是沛镇特产。纸盒里还有一张宣传小广告,说这个柿饼是沛镇出产的,而且只在这里卖。
那么,叶昭说他从小就吃这柿饼,能否说明他的家乡就在沛镇呢?
许夜笙想到了十八年前坠楼的“芭蕾女王”桑连,她之前想搜集桑连的信息,但由于年代久远,也查不到什么重要线索。不过,她从某个小道消息得知,桑连是土生土长的沛镇人。
这么巧吗?
桑连和叶昭是同一个地方的人?那里既然是城镇,应该不大吧?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从小就认识?
许夜笙微微一笑,然后订下了半个月后去沛镇的车票。
舞团每两个月就会放一次长达一周的假,许夜笙没有家人,所以她通常会待在本地,这次破天荒也说要回老家看看。
幸好叶昭近日很忙,忙到自顾不暇,所以没有来找许夜笙的心思。许夜笙分析了一下自己上次被叶昭说了之后的心理,她应该冷几天脸,演一下欲擒故纵,等到叶昭带礼物上门讨好她才破涕为笑。
这是正常的小情人该有的反应,趁着长假,她离开舞团几天,正好不出现在叶昭跟前,碍他的眼。
许夜笙好不容易抽出空度假,江彦也想方设法地抽出时间陪她。江彦最近在做一个针对鼠害防治方法的研究,他要将记录下来的啮齿动物的动态规律进行解析,还要起草论文。他连续几天夜里加班到凌晨,就为了忙好这个项目,建好论文大概的框架,将其交给同事接手。这样一来,他就有空去度假,领导也不会说什么。
江彦将余下的工作给了同事,署名权也送给对方。
同事目瞪口呆:“你疯了吗?这是你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统计好的数据,现在论文都要写好了,你居然丢给我?”
江彦乜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天上掉馅饼,你也不吃吗?”
“吃是吃,可这吃得我有点儿心虚呀。你不会是拿捏了我什么把柄,想整我吧?”
“你不要的话,我就给别人。”
“要要要,就是心里有点儿虚呀……”同事欣喜若狂,其实他之前也想接这个项目,因为能给人民带来实际的效益,有效益就代表能出名,奈何Boss(老板)宠江彦,死活不肯给他。
“你要是真的虚,就加上我的名字。这样可以当作我俩一起研究的,你也不怕人背后嚼舌根。”
“这样好。”同事嘴都要笑歪了,挤眉弄眼地问他,“我听说你要放假呀?这么辛苦,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只是听说,你是想陪女朋友?”
“现在的秘书都这么八卦了?我去和领导请假的对话都能传到你们的耳朵里?”
“这不是生物研究机构太没有职场气质了吗?在没有尔虞我诈的地方人就容易安逸,一安逸就喜欢聊点儿八卦,关心关心同事嘛。”同事戳了戳江彦的胸口,问他,“还真的是因为女朋友哇?你这要美人不要江山,我看着都有点儿感动。”
“少贫嘴,我先走了,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江彦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抛开,屈指掸了掸胸前被同事触碰过的地方,见没人在旁边,嘴角勾出一点儿笑来。
家里的衣服都收拾好了,他拿了行李箱便和许夜笙坐上了赶往沛镇的高铁。
许夜笙昨夜没睡好,今日车上的暖气足,她乖巧地靠在江彦的肩膀上小睡。江彦伸手捋好她垂落眉眼间的发丝,指尖还残留着美人身上的香气,他终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许夜笙的额头,轻轻地念了声“好乖”。
不知是车里太暖和还是江彦的怀抱温柔,许夜笙睡了足足两个小时才醒,这段时间提心吊胆,她从未有过这么放松的状态。
“几点了?”许夜笙掩着口鼻,打了个哈欠,软乎乎地靠在江彦胸口。
江彦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宠溺地答:“还要半小时才到,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
她一般睡醒后要喝两口水,这样不会因为缺水而头昏脑涨。江彦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许夜笙的唇边,说:“喝一口。”
许夜笙乖乖地抿了一口,许是刚睡醒,反应迟钝,不小心漏出了水,沾湿了脖颈。
江彦拿出纸巾给她擦身上的水,视线却落在她水光潋滟的唇瓣上,一时间没忍住,小心地吻上了许夜笙,吮吸她濡湿的唇。谁知道他是渴了还是怎样呢?反正他就是想舔舐她红艳的唇,情难自禁地想亲她。
许夜笙羞红了脸,身体后仰,瞪了江彦一眼,眼波流转。她嗔怪道:“你要死吗?这可是在车上。”
江彦轻笑:“我观察过了,车座靠背高,别人看不到的。”
许夜笙震惊,原来这厮勘察过地形,是先有预谋,处心积虑为之!
到了沛镇以后,江彦根据网上预约的旅店的位置打了车,前往目的地。
他们订的旅店比较古老,靠近车站,老板据说是沛镇本地人,在这里生活了快五十年。
江彦拿了房间钥匙,帮忙搬运行李,而许夜笙待在楼下,问老板一些事情:“老板,我记得沛镇的柿饼挺有名的。”
“对,很多来沛镇的年轻人会去柿子园玩。”
“柿子园?”
“那些石柿最适合做成柿饼了。叶家人搞了个生意,就是让年轻人自己摘柿子,标上名字,然后我们这里把柿子加工成柿饼以后,再给人寄过去。他们都爱图个新鲜嘛,这桩生意的客户可多了呢!”
许夜笙听到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儿,追问:“这叶家人是哪户人家?”
“哦,你们是外地的,不知道吧?沛镇最有钱的人家就是叶家。他家开了很多公司呢,当地的柿饼生意也是他家带起来的,光靠晒柿饼,沛镇人也能赚不少钱,算是父老乡亲的大恩人了。”
“他家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叶昭?”
“叶昭先生哪?对!就是电视上常常出现的那个!”看来老板的确很了解叶家的情况,她今天还真的来对了。
这样说来,叶家没准儿还是靠卖柿饼发家的,难怪叶昭说自己从小就吃柿饼了。那么,叶家的老人给叶昭寄柿饼,有没有提醒他“勿忘本”的可能?不过他早就把“本”忘得一干二净,还把柿饼丢给她这个外人吃了。
许夜笙嘴角一勾,莫名地觉得好笑。
叶氏家大业大所以知名,她想起桑连也是沛镇人,不知她问问桑姓,是否会有回应?
许夜笙说:“老板,您知道沛镇二三十年前有个叫桑连的芭蕾舞演员吗?我记得她是沛镇人。”
“咦?你这个外地人知道得还挺多呀。”老板低下头,神秘兮兮地说,“怪事儿咯。”
“怪事儿?”
“我三十出头的时候,记得桑连的爸爸桑山是在叶家做事儿的。后来呀,他坠楼身亡了。我听人说,他是借了高利贷,别人讨债呢!他还不了钱,被逼得没办法了,跳楼了。他死前,他的女儿桑连都不肯回沛镇来看一眼,丧礼也冷冷清清的,都没什么人来。”
“死了?”许夜笙嘀咕了一声,“他是在叶家做什么的?用人?”
“听说是司机,工资可高了。那个年头,他天天和人喝酒,说自己在叶家做事儿多么有脸面。有人还戗他,说他这种人居然被叶家人重用,就是当个司机,比白领还有钱。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多亏他有个好女儿。”
多亏有个好女儿?许夜笙蹙起眉头来,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讲?”
老板努努嘴:“谁知道咯,不过他的女儿桑连是真的漂亮,才十几岁就去外省学芭蕾,拿了各种大奖,还有人采访过桑山。那时候沛镇有年轻的小伙子拜托父母来说亲,都被桑山推了。他说,他女儿是要当凤凰的人,哪能嫁入麻雀窝窝。”
“他这嘴还真的什么都敢说。”
“可不是嘛!所以没人搭理他。他赌博赌到催债人上门,死后一个人还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图什么。”
“桑家还有人在吗?”
“桑家倒是都没人了,不过镇子上还住着桑连的妈妈,就是桑山的前妻。她怕被桑山拖累,早年离了婚,和其他人好上了。”
“桑连妈妈的地址,您有吗?”
“就在前面的星星文具店,那是她和第二任丈夫开的。”老板感慨,“这个女人哪,真是薄情。前夫死了,她连上炷香都不肯,葬礼都没怎么办,草草地把他埋入公墓葬了。”
没料到就问几句话还能打听出这些秘密,许夜笙觉得这一趟来得值。
晚上,江彦叫了份外卖。两个人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样靠在一起吃面。淡黄色的木桌上摆着平板电脑,放着一些好玩的综艺。
江彦将许夜笙抱到怀里,两人笑作一团,只是偶尔四目相对,许夜笙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让他心思四起。房间里还烧着暖气,热烘烘的,催人出汗。他没忍住,低头就吻住了许夜笙的唇。舌是一好物,可沿着爱人的唇峰游走,潜入幽潭,尝饮甘泽。
明明是偷吻,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正大光明地十指相扣着亲吻。江彦将她束缚在怀中,怎样都不肯放。
这一夜,许夜笙睡得并不好。她带着点儿困倦,懒懒地起身。
两人穿好了衣服后,直接奔去星星文具店,找桑连的母亲。桑连的母亲以前是未婚先孕,生桑连的时候才十八岁,所以满打满算,如今也就六十出头。保养好的妇人,六十岁看起来和四十岁的中年人差不多。至少桑母是这样,即使老了也难掩风韵,能让人瞧出她年轻的时候是多么漂亮的美人。
桑母三十多岁的时候改了嫁,和第二任丈夫生的儿子今年二十五六岁了,在别的城市工作。她去年年底刚有了乖孙,年轻人忙着工作带不过来,就送到沛镇让桑母带。
江彦买了很多文具店里的商品,桑母乐得合不拢嘴,忙说要不要帮着送点儿东西,她丈夫可以开车送货上门。
许夜笙犹豫了几秒,不想扯别的,还是直接地问出了桑连的事情。
桑母愣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前夫去世,大女儿坠楼身亡,她说心里不痛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亲人一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只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让她回想,简直就是揭人伤疤。
她目光躲闪,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小姐打听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