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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语里头,两个X是表示‘背叛’的意思。”

“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施奈德想在遗书里传达他被某人背叛,或是他背叛某人的讯息?”

“有这个可能,搞不好施奈德除了德国和苏联外,还可能替英美其中一国效力,是个三面间谍。”

“三面间谍?太离谱了。”

葛西耸着肩,一脸惊讶,宗像不予理会,转身面向结城中校。

“您怎么看?”

结城中校微微睁眼。

“为了谨慎起见,先排除这个可能……”

他低声说道,接着开始向每个人下达指示。

“宗像锁定施奈德身边以英语为母语者,或是擅长英语的人展开调查。秋元去调查遗书原件,也许他用隐形墨水写了些什么。葛西去确认德国和苏联的大使馆动向,如果有哪一国的情报机关有所动作,应该会留下什么痕迹才对。山内去调查红酒的进口通路,必须将有可能碰触红酒的人全部列出名单。中濑……”

接受指示的人,纷纷不发一语地起身离去。

飞崎看出在这些面无表情的人的面具下,有着难以压抑的好奇心,不禁紧紧咬牙。

对他们来说,施奈德死后,反而成为更令他们感兴趣的狩猎对象。

不,应该说是同类才对。

飞崎在监视施奈德时,一再从他身上闻出和D机关的人同样的气味。

——教人受不了的自尊心。

就这点来说,施奈德和他们是同一类人。

根据调查,施奈德在来日本前,会与纳粹高层的某人接触。他的目的是成为纳粹党员,加入盖世太保。在这样的隐身衣下,在日本为苏联政府行动。

极其复杂的伪装。

如果是头脑简单的人,甚至无法理解他这么做有何意义。不用说也知道,当有人怀疑他身份时,他会被纳粹拷问,甚至处死,是相当危险的行为。同时,苏联当局也会将他印上“不可忽视的双面间谍”的烙印(马上被写进苏联秘密警察的“暗杀者名单”中),真是如同走高空钢索般危险。

站在苏联这边,在日本收集德国的情报;反之,则是得站在德国这边,将苏联的情报送回德国。

无论是哪一个,如果只是为了达成目的,根本没必要让自己置身在如此危险的立场下。施奈德的行为,到头来只是一种近乎异常的兴奋感,或是他个人过度膨胀的自尊心所追求的“危险游戏”罢了。

而就这个角度来说,D机关的学生可以说正是施奈德的同类。

D机关那稀奇古怪的测验,以及赐予学生超乎想象的训练(而且只有“默默无闻”的未来在等着他们),他们都能欣然接受。

——能完成这项任务的人只有我。

——如果是我,这种小事一定办得到。

一切都是出自这种过人的自负。

(我不能输给这些人……)

飞崎强忍心中烧灼的烈火,以挑衅的眼神望向持续下达指示的结城中校。

然而,理应接受这项任务的飞崎,却迟迟没接到结城中校下达的指示。

他以余光望着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离去,独自站在一旁咬牙切齿,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磨牙声。

他这才明白,自己在这里算是个“异类”……

5

——D机关用人的对象是“地方人”。

当初设立D机关时,结城中校的这项方针在陆军内部引发强烈反对,但飞崎是个例外。他一路从陆军幼年学校念起,经历陆军士官学校,最后官拜陆军少尉,算是“血统纯正”的陆军军官。

飞崎从小不知父母是何长相。他的父亲是名三流画家,在他出生前远赴巴黎。后来听人提起才知道,原来父亲跟另一个年轻女人私奔了;而母亲也在生下飞崎后不久,跟另一名年轻男人离家出走。他的父母后来如何,飞崎一直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这个被父母抛弃的婴儿,被送回祖父母身边,由他们养育。不过当时祖父母年事已高,不可能亲自照顾像他这样的婴儿,所以实际照料他的,是从附近贫穷农家到家里帮佣的一名未婚女性。

——千鹤姐。

年幼的飞崎总是这样叫她,紧黏着她。在祖父母那宽广的老宅里,只有在她身边,飞崎的内心才能感到安宁。

几年后,她已不再到家里帮佣,于是祖父母便命飞崎去参加陆军幼年学校的入学考试。年迈的祖父母,面对与他们有所隔阂的飞崎,应该是不知拿他如何是好吧。也许对身为乡下望族的祖父母来说,看到飞崎,总会让他们想起自己儿子与媳妇的丑事。如果让飞崎到陆军幼年学校就读,只要花少许的学费,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飞崎在陆军幼年学校和后来的陆军士官学校,几乎都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这与大人的想法无关,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与自尊心造就了这一切。

自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他一路担任过连队里的士官预备生、见习士官、少尉。

连队少尉最初的工作是对新兵进行初期教育训练。

简言之,就是让通过征兵体检加入陆军的新兵,牢记直属长官的官阶和姓名。这项训练得从直属长官,即中队长的官阶和姓名开始默背,然后是上面的大队长和连队长。接着再从师团长一路到天皇陛下,从下到上全部灌输进新兵脑中。这个训练的主旨就是“唤起身为天皇子民,同时也是皇军一员的自觉与感动”。

天皇的子民。

皇军的一员。

日本陆军这个组织如同以天皇为一家之长的大家族,要求每个人为了家长,更为了家族,自愿舍命奔赴战场。然而……

这太愚蠢了。

飞崎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得为家族牺牲,为什么一定要舍命来守护家族?

对飞崎而言,他就读幼年学校和士官学校,之所以都能取得优秀的成绩,是为了自己,根本没有想过再让家族这种不确定因素来“搅局”。

新兵通过训练,明白自己是天皇子民,是皇军的一员,甚至有人为此落泪,这令飞崎百思不解。当然了,飞崎身为教官,不能将这种情感表现出来。他始终都以冷峻的眼神观察四周和自己的内心,有效率地完成上级交付的任务。

而就在连队因陆军大演习而移师札幌时,发生了那起事件。

当时,飞崎有名部下因蛀牙化脓,发烧至四十度,脸颊肿胀到几乎快看不见右眼的程度。不巧的是,正好大队长下令要那名部下担任远距离侦察兵。飞崎向大队长陈情,请求改派其他人执行这项任务。但大队长却下令,要当事人马上到大队总部报到。

飞崎以防寒用的棉袄包覆那名因高烧而发抖的部下,一路扶着他走向大队总部。大队长一见两人这副模样,放声怒斥:

“你这是接受作战指示的态度吗!生病又怎样!为了大元帅陛下,就算是死,也求之不得。就算会死,你也得去!”

那名部下连站都站不稳,却仍想要敬礼,飞崎加以制止,代他开口道:

“虽然您这么说,但不过就是一个演习罢了,却要人强忍病痛,还说什么就算是死,也求之不得,这实在太愚蠢了。我不认为他现在能胜任远距离侦察的任务。我要找人代替。”

“你说什么……”

大队长马上脸色铁青。

“你刚才说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演习罢了……你的意思是,奉大元帅陛下之命的我,刚才说的那番话很愚蠢吗?”

“我没那么说。”飞崎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名不可理喻的对手,接着说道,“若有言语冒犯,我在此向您道歉。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浑蛋,看我怎么教训你!妈的,你也是!竟然还穿着棉袄……马上给我脱下,立刻出发!”

大队长大步走近,伸手搭向部下身上那件棉袄的衣领,想要硬将它扯下。

“请等一下!”

飞崎忍不住挡在中间。

但当他回过神来时,大队长已一屁股跌坐在他面前。

大队长先是露出惊恐的表情,接着马上指着飞崎大叫:

“来人,抓住他!这是暴行犯上……抗命罪!我要你接受军事审判。”

飞崎呆立原地,那名发高烧的部下则是昏厥过去……

无论理由为何,陆军刑法对“抗命罪”以及“暴行犯上罪”有明确的规定。一旦接受军事审判,飞崎肯定会被判有罪,因此丢官。

——随你们高兴吧。

奉命闭门思过的飞崎,以自暴自弃的心情待在家中时,那名男人突然来访。

那是一位宛如黑影般的男人,顶着一头梳理得很整齐的长发,清瘦的身躯外穿着一件作工精细的西装。他走路时拖着一只脚,手上戴着没有一丝脏污的白色皮手套。

飞崎起初猜不出他是何方神圣。

“那个无法调教的人就是你啊?”

男人面露浅笑地问道,飞崎不发一语地耸了耸肩。

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

大队长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或许正因为这样,在军中才吃得开。如果他真的想毁了自己的部下,飞崎不过是一名小小的陆军少尉,不可能有人会出面替他辩护。

“你离开军队后,可有什么打算?”

面对男人的提问,飞崎摇了摇头。虽然祖父母还健在,但他一点都不想重回故乡。

“这个嘛……也许是到满洲去当马贼吧。”

听完飞崎自暴自弃的回答,男人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凑向飞崎低语道:

“既然你有这个意思,那就来参加考试吧。”

这就是飞崎与D机关以及结城中校的邂逅。

飞崎接受的考试,既古怪又复杂。飞崎一半感到惊讶,另一半则是因自负而不愿认输。

——除了我之外,有人可以通过这种考试吗?

飞崎暗自苦笑。但事实上,许多来应考的人,似乎成绩都和飞崎相当,甚至在他之上。

进入D机关后,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假名及假资历,彼此的真实身份都不公开。根据他偶然听说的传闻,其他人好像都是一般大学的毕业生,是完全的“地方人”。虽然无从确认真伪,但里头似乎也有外国大学的毕业生。

D机关之后的训练极为严苛,考验学生头脑和肉体的极限。

——身为军人的我另当别论,这些地方上的少爷一定吃不了这种苦,肯定马上就会大喊吃不消。

飞崎的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推翻了。

其他人几乎都是嘴里哼着歌,轻轻松松地完成上头给予的课题。

不,那是极其严苛的训练,就连受过军事训练的飞崎有时也觉得很苦。其他人之所以表现出这副模样,是基于“这点小事,我一定办得到”的可怕自负。

“别被军人或外交官这种无聊的头衔绑住。那不过是日后才贴上的名牌,随时都会剥落。此刻你们所面对的,就只有眼前的事实。当你们被事实以外的东西束缚住时,那件东西就会成为你们的弱点。”

结城中校还举了个例子,说基督徒把手放在《圣经》上宣誓时,不敢随便说谎。接着,他批评起如今被神化的日本天皇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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