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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警带着萨德通过一排牢房前狭窄阴暗的走廊,打开第二扇门。在另一段稍短、但同样阴暗的走廊旁,有两间牢房。艾米琳在右手边一间,圣诞节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进半间屋子。她脸上泪迹斑斑,手里紧握着一个空空如也的一次性咖啡杯。咖啡已经喝光,杯子在她手里颤抖着。看守打开房门,萨帝厄斯走进来时,她轻呼了一声,跳起来抓住他的肩,只问出一句:“杰米会怎么样?”便不能自已地泪流成河。她很快又止住哭泣,狠狠地抽了下鼻子,强颜笑道,“帮帮我。”
“我会确保他没事。”萨帝厄斯回答,“如果这事今天解决不了,我们会确保你母亲拥有暂时监护权。”
“由谁来决定?”
“普莱雷特法官做最终决定。不过事实上他只是对儿童与家庭服务部娜奥米·基伦提出的建议盖章批准。这个部门是……”
“我知道他们。当初赫克托逃走,连买生活用品的钱都没有留一分,是他们帮了我。那个星期多亏儿童与家庭服务部,我们才吃得上饭。我也认识娜奥米。”
“她是个好女人。她会做对杰米有利的决定。”
萨帝厄斯在艾米琳铺位的对面坐下。这些铺位实际只是嵌入水泥墙里的水泥板,上面铺着床垫,展开后大概仅有两英寸厚。床尾各放着一床叠好的军毯。远处的一面墙上安装着不锈钢马桶,没有马桶盖,几张厕纸散落在地上。萨帝厄斯打开iPad,启动里面的诉讼软件,开始工作。
“首先,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吗?”
“他们认为我跟维克多的死有关。”
“你有吗?”
“我有没有杀维克多?当然没有。我发誓,萨德,以我母亲的圣名发誓。”
“我知道,但我必须要问。”萨帝厄斯在iPad上做了笔记,重新抬起眼睛,“对这件事你知道些什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什么?在银顶饭店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都没有。我今天早上才听说。”
“过去一两天你看到或听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只有赫克托。”
“说说看。”
“赫克托昨晚去过银顶。我下班后他又去过我的住处。今天早上我醒来时他就不见了。”
“你没有和他重归于好吧?”
“要命,当然没有!他想在我家过圣诞。他给了我六千多块钱,作为过去一段时间杰米的抚养费。”
“钱在哪儿?”
“在我包里,我想。我没有看过。他们把包拿走了。”她指了指监狱前面。
“赫克托哪来的六千块钱给你?”
“工作挣的,我猜。”
“你让他去了你家?他和你睡了觉?”
“他睡在我床上,在被子上面,而我睡在被子里面。他一直没有碰我。没看见我的身体。什么都没做。”
“你们上床后发生了什么?”
“我立刻就睡着了。我刚轮了十个小时班,累死了。”
“他做了什么?要是你知道的话。”
“也睡了吧,我猜。就像我说过的,查理·奥尔迪曼来的时候赫克托已经不见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手机号?”
“没有。他原本只打算今早在我家待几个小时就走。我们没有交换号码或别的联系方式。”
“你知道他些什么?随便什么事情。”
“他告诉我他住在墨西哥湾某个地方。为某家公司工作,清理海上漏油之类的。”
萨帝厄斯在笔记空白处敲下:“英国石油?”以及“取赫克托在英国石油的档案。”
“我稍稍换个话题。昨晚你见过维克多·哈罗吗?”
“我被划伤后就没在银顶见过他。不,昨晚他也不在那儿。”
“你有没有因为那件事去过他的巴士?或者甚至是他的家?”
“没有,都没有。像我之前说的,我下班后直接回了家。”
“你几点钟下的班?”
她想了想,“午夜下的班,清点完抽屉里的钱,十二点十分左右离开的。账目一对好我们就离开了。”
“我们?”
“我、布朗克和布鲁斯。布鲁斯大多数时候在酒水零售店,所以一般只是我和布朗克。”
“你昨天第一次见到赫克托是什么时候?”
“他进到银顶。大约九、十点钟。”
“他有跟谁说话吗?”
“我没见他跟谁说过话。”